去接你,这样容易感冒的,”管家担忧,“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干毛巾。” “不用,我回房去洗个澡就好……” 桑梨低着头,声线低如谷底,管家头一次见她这样,诧异但也不好多问:“那赶快,你先回房洗澡,我去煮碗姜汤。” 桑梨轻声道谢,托着沉重的身子上楼。 回到卧室,她放下书包,拿着衣物去往浴室。 打开灯,镜子清晰反射着她的狼狈模样。 桑梨低下头,拉下拉链,忍着掌心破皮流血的疼,慢慢将沾着灰尘泥渍的裙子脱下。 她记得初中时,她也拥有过一条很漂亮的粉色长裙,是母亲在这边的大商场买了寄给她的。 小时候因为贫穷,她穿得都很朴素,那是她是第一次拥有那么漂亮的裙子。 那年生日,她满心欢喜穿上这条珍藏许久的裙子去学校,然而那帮看不爽她的同学就故意把她关到厕所,把扫地的脏水泼到她身上,还用剪刀去剪她的裙子。 “就你家那么穷,哪穿得起这么好看的裙子,肯定是偷来的!” “对啊,你不会以为穿公主裙就变成公主了吧,就你这种一出生你爸就不要你的穷酸东西才不配……” 几人围着她,讥讽的声音刺耳如刀。 那天桑梨蜷缩在角落无声流泪,她打电话给外婆,哭着问为什么那么多人讨厌她,是不是她真的不招人喜欢,不然怎么会连父亲都不要她…… 曾经的画面在脑中翻腾。 桑梨回过神,揉了揉眼睛,打开花洒,任由水肆意从头顶浇下。 …… 半小时后,桑梨洗完了澡。 换好衣服,她扶着墙从浴室出来,俯身看到右腿膝盖大片的皮都被蹭破了,流着血,火辣辣发疼。 她房间没有处理伤口的东西,只能去外面拿医药箱。 慢慢踱步到门口,桑梨打开房门,看到外头放着姜汤和感冒药,是管家准备的。 把这些放回房间,她挪步去往客厅。 管家说过客厅有医药箱,她不愿麻烦别人,自己去抽屉里翻看着,终于找到。 拿出里头的纱布和药水,她正要离开,后方的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她回过头—— 邝野进入视野。 男生从楼上下来,无温度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面色极黑。 他似乎是有事找她,径直朝她走来,开口嗓音如结了霜: “回来了?” 按照往常,他在别墅都无视她的。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她把手上的东西悄悄别到身后,唇瓣嗡动:“有事吗?” “你说呢?” 什么意思这人…… 今晚湛倩雪的话在脑海浮现,桑梨莫名心生抵触,不想和他再有交集,更累得没精力应付,低声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回房了。” 她刚转身走,邝野把她一把拦住,临近怒火爆发的边缘:“心虚什么?看见我就跑?” 桑梨更懵了:“什么心虚?” 邝野垂眼对上她视线,薄唇吐出几字: “我一而再再而三警告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当我在和你开玩笑?” “你到底在说什么?” “早上我和朋友在聊今晚去飙车,你当时也在场,晚上我妈就把我摩托全锁了。” 邝野笑了:“看来你汇报工作很及时啊?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替我妈这么操心我?” 其他事情无所谓,但唯独摩托是他的底线。 邝野看向她,眼底笑意收拢:“你妈没告诉过你,住在别人家要掂量掂量自己?谁给你的胆子敢告密?” 桑梨怔住,至此终于反应过来—— “你怀疑是我和宋阿姨告的状?” 邝野没说话,桑梨没想到莫名一个锅扣下来,觉得可笑: “是,我是听到你们说飙车的事情,可我压根懒得留意,今天也没和宋阿姨打电话,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凭什么没证据就不分青红皂白来指责我?” 桑梨一字一句,忍着颤音,吐字清晰: “宋姨虽然让我监督你,但我从来没在她面前打过你的小报告,之前我提醒你,只是单纯不想让宋阿姨担心,你以为我高三很闲天天关注你?” 邝野紧蹙的眉间微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她继而道: “你动不动说‘你妈有没有告诉你’,我妈告诉我,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我现在吃在你家住在你家,宋阿姨悉心照顾我,我特别感恩,但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