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忠伟困惑地摇了摇头,不仅仅是他,身后的那些成员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明明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懂,可是组合在一起,却是半点都听不明白。
苏婧放下手中记录的笔,低声问徐山:“徐师,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她作为记录员,可是不能随便问话的,那样会显得特别不专业,而被审讯的人一旦发现你不专业,很可能就会把本来想说的话给憋回去。
不过这一次苏婧实在是太好奇了。
而郎忠伟竟然也十分期待,他其实也想知道这密文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大哥,可是相信归相信,他作为一个参与者,总得有知情权不是?
总不能啥也不知道就跟着自己大哥瞎跑吧。
他的表情落在徐山的眼睛里,徐山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淡然地解释道:“这密文,其实就是江湖春典,春典,又叫唇典,就是江湖黑话,过去那江湖当中行走,有一套自己的黑话,常见的就好比说女的就是果儿,男的叫孙食,漂亮的女人就叫尖果儿,老女人就叫苍果儿,寡妇叫做空心果儿。林海雪原都看过吧……”
一说到林海雪原,小组成员纷纷表示看过。那年头大家都是看着样板戏长起来的,打虎上山那一段,几乎人人都会唱几句。
至于那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后世来的徐山并不知道这年头大家对林海雪原的熟悉程度达到什么地步,所以特意问了一嘴。
见大家都表示看过,他解释道:“脸红什么,容光焕发,怎么又黄了,防冷涂的蜡……这种也算是春典的一种。另外还有一种叫做麿蔓儿,就是问姓名,比如姓孙的,就叫跟头蔓,姓李的就叫抄手蔓,姓王的叫虎头蔓……”
郞忠伟倒是举一反三,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要我们找一个姓李的寡妇?找她做什么?”
看他兴趣如此之浓,徐山便知道他掉入自己预设的局中了:“一个字一个字解释太麻烦了,我直接给你翻译一遍吧,这密文让你哥农历七月,从火车去羊城,寻找李寡妇,到时候有车来接,让你哥小心一些,机灵一点。这当中可是半点也没有提你啊。”
郎忠伟沉默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苏婧小组的其他成员,都满腹狐疑地望着苏婧。
他们三个心说这徐师好像也没有审出所以然来啊。
难道是因为徐师太高了,高出了大家的理解,要不然怎么大家都表示看不懂呢?
苏婧也是十分疑惑。
他们终究是年轻人,不像徐山这个表面年轻人这么有城府,总想着急立功,结束审讯。
可是世界上哪有这么随随便便的成功。
之前徐山审讯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没有社会经验,心理防线也不算太坚固的人,可是现在这个郎忠伟,手上有如此多的人命,他已经豁出去了,想从他的嘴里得到口供,那是如何艰难的一件事情啊。
不过刚才一试,就知道郎忠伟显然已经内心松动了。
“你也可以不招,我们其实也不期待从你嘴里听到什么话,毕竟你也就是一个跟班,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大哥决定的,刚才我骗你了,你大哥并没有背叛你,也没有背叛他的东家,他到现在都一口咬定,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是他把你拉下了水,人也都是他杀的。他希望你能无罪释放,过上正常的人生。”
徐山说完盯着郎忠伟,郎忠伟的肩膀猛的抖动了几下。
徐山心中一动,看来这亲情牌算是打对了。
郎忠伟这个家伙,好像对郎忠义的感情相当的深,这也难怪他可以为了他大哥而不惜丢掉大好前程,成为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犯。
“虽然你大哥是这么希望的,可是他这么想也未免太过天真了一些,你哪怕是从犯,也逃不掉被枪毙的命运,不管你沾上多少事情,反正你们都得死。而且我们也不会照你大哥所愿,减少你身上所背的人命。我们只会实事求是,把你犯下的罪行原原本本地揭露出来。
至于你们背后的那个东家,唉,那就没办法了,由于你大哥的义气,估计哪怕他会受到一定的牵连,但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定他的罪,另外估计那个东家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吧,只要花点钱,摆平了这点小事,估计以后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呢。谁叫你们没权势呢。”
郎忠伟一听,眼睛一下子瞪起老大。
他最听不得这个,毕竟他当初就把自己当不成飞行员的原因,归咎到自己没有权势之上,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他没有权势,没送礼,才会政审不通过的。
这种人钻了牛角尖,走了邪道了,九头牛也未必拉得回来:“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徐山面带不屑地刺激道:“哦?你不会放过他,可是你又能做什么呢?你们两个要死的人了,你又不是主谋,只是一个从犯,你大哥都没有招出他背后的东家,你以为你招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