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七的眼珠子转了转,会心一笑:“恩公,你果然非同凡响,我吴老七从来不服别人,可是对恩公你,我却是佩服的。”
“哦?你佩服我什么啊?”吴山很是懵,他本来以为吴老七就是跟自己客套两下,所以也有点谦虚地反问。
“佩服你点石成金的本事啊,这一个月里我打听到了许多关于恩公你的消息,你不仅仅是龙水钗头凤服装店的老板,还是零零爱天线的发明人,甚至还开了一家咸菜厂还有一家粉丝厂,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开了这么多家产业,而且我算了一下你的收益,估计你已经脱离了万元户的层次了吧,十万元户都不止了吧。”
吴老七的话让徐山的瞳孔微缩,这家伙怎么打听得这么清楚的?
是他的情报能力过于突出,还是自己的苟的策略失败了,要是后者的话,这麻烦就大了。
“你还真有本事,打听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在我身边有什么内线啊?”
“你还真说对了,恩公啊,不瞒你说,我跟零零爱的老向,其实是同学啊,只不过当初我家境困难,考上了邮电学校却只上了一年,就被迫退学了。”
“为什么,你们上邮电学校,不是有补贴的吗?”
那时候中专跟大学都是有补贴的,而且一般都是中考的前面几名上中专,考不上中专才考高中,中专都是包分配的,工作都是铁饭碗,谁都想尽早工作捧起铁饭碗。
因此那时候中专生每个月还都有补贴,省点花,一个月绝对够还能往家里寄点。
吴老七感慨一声:“补贴是有的,可是那也不够啊,所以我才退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吃过不少苦,也赚了不少钱,可是我这命啊,一直不太好,前不久,我老娘病倒了,需要钱看病,我手上又没钱,才没办法把家里的一些藏货给拿出来卖了。也多亏了恩公你慷慨解囊,解了我燃眉之急。要不然我真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那道坎就怎么也过不去了。”
吴老七的话让徐山稍稍放心,这事情只要回去找向劲松一印证就可以知道真假了,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还没说你为什么贷款上班呢,这个科长,这么重要吗?”
一说到自己的项目,吴老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其实我是看上这一批货了,咱们西阳毛巾厂,那可是建国初期,国家从一个大资本家的手里赎买下来的,经历了公私合营,才改变成国营企业的,那时候整个西阳的人,都以拥有这西阳的新立毛巾为荣,结婚的时候送一床新立毛巾被,也是倍有面子。
可是好景不长,过去十年,这厂子一直生产这种印花毛巾,虽然说款式也算多样,可是这毛巾实在是质量太好了,老百姓家里又没有那么多的毛巾需求,结果就是这毛巾一直在滞销。可是厂里为了完成计划,还在不停生产,仓库里的毛巾都没处放了,你说不亏它亏谁?”
这种现象在现在其实并不算多见的。在八十年代末的时候,这种现象才变得越来越普遍。
所以徐山也感觉颇为意外,问道:“你是打算用少少的钱,把这批货都给拿下了?”
“的确有这个意思,反正这些货压在厂里也是卖不出去,我花钱买个科长,就可以负责销售这批滞销的货了,我估算了一下,压在厂里的毛巾至少有三十万条,每一条我赚两毛钱,这就是六万块啊。”
“你这也是想得有点多吧,三十万条毛巾,咱们龙水哪有这个需求啊?而且这六万块,也不是你一个人赚的,不还得是给底下人分吗?这利益一摊就薄了,并且这毛巾厂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毛巾都交给你卖吧,依我看你这一招有点悬啊。”
吴老七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他搓了搓手说道:“恩公,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人啊,都是有依赖性的,我要是能卖出第一批去,厂里就会拿我当成救星,我可以跟厂里提更多的要求。而且我也不需要卖掉这三十万条毛巾,而是只要清掉一部分库存,我就可以在厂里说得上话了,到时候我只要让厂里按照我的设计生产,肯定能造出更好卖的毛巾来。”
看到他这般宏图大志,徐山也不好打击他,只是鼓励道:“那祝你成功吧。”
“我一定会成功的。”
“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跟我提,特别是钱不趁手的时候,我那里闲钱比较多。”
“应该不用麻烦到你的,我还期待着以后跟恩公有所合作呢。”吴老七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帆布书包里拿出一块塑料袋装着的毛巾送给徐山。
然后他故作潇洒地摆摆手走了。
这家伙虽然比徐山大个两三岁的样子,可是一点也没有什么沉稳劲儿,估计就是看到了徐山,想跟徐山炫耀一下自己现在的成就,就得小孩子得了一个新玩具一般的小得瑟。
望着他远去的背景,徐山又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这一块毛巾。
他发现这毛巾上的图案倒是挺素雅的,上半截是一幅兰草图,下半截却是一幅竹子图。
这东西挂在墙上当画倒是不错,可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