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生怕他又动手杀人,忙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只是怕被军中通缉,来的候将身份凭证都烧了。镇北大营这两年粮饷都不济,还屡吃败仗,逃兵不断。一开始营中还会派人追捕,一旦捉回去会众处决,后来根就顾不上捉……” “你的腿怎么伤的?”季浮沉问。 “离开边城,踩到了陷阱。”那人道:“原以为就是外伤不打紧,没想到一路颠簸,越来越厉害,我们只能在此地被迫停留。” 周岸一挑眉,将长刀挪到了他的喉。 “你们这一路杀过多少人?”周岸问他。 那人略一犹豫,没有回答,这旁边那人开口道:“十七个。” 他若说一个,周岸手里的刀就要招呼进去了。 他说十七个,这话便可信了许多。 不等周岸追问,他又道:“先前我们一直忙着赶路,中乎没怎么落脚。直到不久前他的腿伤恶化得厉害,我们迫不得已只能暂停下,投宿到了一户人家。原一切都相安无事……那户的妻子太聪明了,觉察到了我们的身份,竟然趁夜打算去报信……” 他们争执不下杀了那户,户的妻子父亲来阻拦,他们怕闹动静,只能将两人一杀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前脚杀了人,次日事情就败露了,他们怕官府追缉只能继续赶路,这才到了此地。 这是在他们来到此地前发生的事情,不是汪县丞提过的那一家六口。 “在上一个村子里,我们也找了一护人家落脚,那户人家见我们拿不身份凭证,不让我们进门,所以……” 季浮沉听得眉紧锁,他无如何也想不到,这四人杀人不眨眼,竟真的只是为了找地方落脚。 “你们真是镇北大营的败类。”一旁那大哥怒道。 “我们在前线浴血数年,才保得你们能苟活至今,不然你们早就为奴为婢了。”那人冷笑道:“可我们得到了什么?现如今军中连粮饷都供应不上,大伙儿只能饿着肚子打仗。我们不过是杀了个人,又能算得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放屁。”季浮沉躲在周岸身后,只探个脑袋来:“朝廷负你们,是那帮狗官造的孽。冤有债有,你若是有血性为何不去杀贪官?这些被你们灭门的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 “要怪就怪他们生的世道不好吧。”那人道。 “啪。”周岸手里的刀在他面颊上一拍,那声音响亮无比,像是一个耳光,即就在对方面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你们后是何打算?” “嘶……”那人半边脸都被打得肿了起来,强忍着痛意道:“我们原是要回老家的,闹这也不敢回去了,便想着找个地方落草为寇。”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周岸又问。 那人表情一怔,眼底满是惊讶,“你……” 他短暂的失措卖了他,如今再想遮掩已是不及,只能如实道: “十六个。” 季浮沉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了一眼四处的夜色,暗道这么多人不会都在附近吧?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若那些人真在附近,不会等到此依旧没手相助。 “剩下的十二个人在何处?” “投奔了山匪。” “哪个山?” “是……蟠龙寨。” “重说,后一次机会。” “真的是蟠龙寨……我们原是想投靠凤鸣寨,听说凤鸣寨的大家武艺超绝,有分事。后来得知他们寨子里规矩严,不许滥杀无辜,我们这才选了蟠龙寨。他们十二人已经正式入了伙,待过些日子他的腿伤好了,我们再去投奔。” 季浮沉问:“蟠龙寨是请不来大夫吗?为何不让你们上山去治伤?” “是因为……”受伤那人开口道:“他们入伙纳了投名状,要帮蟠龙寨拿下凤鸣寨,事之后让我们的人做二家。” 如此便说得通了。 周岸甚至不用细想,都能猜到他们的打算。 这十二个人仗着在军中厮混过的经历,想了这阴损招数,偷偷打通了凤鸣寨的后山。届他们趁夜摸到山顶,与蟠龙寨的人里应外合,便可将凤鸣寨一举拿下。 幸好季浮沉发现了那条绳索。 否则事情会变什么,还真不好说。 “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