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态度还挺热情。 “官府后来朝咱们说了事情的缘,当时多亏了你们,要不然那伙贼人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那户人家的大哥一边帮两人倒了水,一边道:“了,荣宝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周岸道:“先前本想带着他回来送他爹一程,但想着孩子年纪小又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怕他再回来又受刺激。” “还是你们想的周全,这么小的孩子才一岁多,估计要吓坏了。这孩子也是命苦,生来就没了娘亲,还不说,一岁多又没了亲爹。”那大嫂感慨道。 季浮沉和周岸看了一眼,问道:“荣宝的娘亲是生他的时候走的?” “差不多吧,落下了病根,没多久就去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吗?”周岸说:“孩子娘亲毕竟生了他,我们也想问个日子,将来好让孩子她烧点纸钱尽尽孝道。” 那大嫂想了想,“应该是去年的二三月份吧?我记得当时还挺冷的呢。” “是二月,应该是惊蛰前后,办丧事的时候我还去帮手了。”大哥道。 “去年惊蛰前后他娘生他过世,也就是说他确实只有一岁多。”季浮沉想了想,又问道:“这一年多荣宝他爹一个人带孩子,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是啊,咱们其实很少见他,他不怎么出门的。” “那你们应该也很少见荣宝吧?”周岸问。 “我记得孩子小点的时候还经常见到,那儿他爹揣怀里抱着,过年那儿我还去他家送过吃的,那儿荣宝七八个月嘛,就是个小娃娃模样。过了年后见得就少了,那孩子长得挺快,春我再见时他就走路了。当时我还说这孩子走得挺稳,一点不像刚学走路的样子。人家说走路早的孩子说晚,没想到他一直……哎。” 过年的时候还是七八个月的小娃娃模样,春路就走得很稳了……难道荣宝就是在那个时段遭遇了什么变故? “荣宝小时候长什么样?”周岸问他。 “他娘生他的时候落了病根,估计孩子胎里也弱,几个月那儿看着黑黑瘦瘦的,跟个小猴儿似的。后来倒是长了,你看他现在多漂亮。”大嫂说道。 两人将碗里的茶水喝完,又同这夫妻二人聊了几句,这才告辞。 离这户人家之后,他们又去了一趟荣宝家里。 案子虽然了结了,但这处地方并未处置,官府的人直接在门贴了封条。周岸见左右无人,直接带着季浮沉翻墙了院子。 “先去柴房看看。”季浮沉说。 周岸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带着他便了柴房。 当初汪县丞在审问杀人的流寇时,他们的供词显示当晚是处理荣宝父亲的尸体时在柴房发现的荣宝。孩子不哭不闹,他们这才手下留了情。 案子之后柴房一直没人动过,如今还大致推断出当时的情形。 “这是……”季浮沉看到柴房角落里那一小堆被压得平整的干草时,顿时拧紧了眉头,“当时那个大夫也被关在柴房,这不是他弄的?” 周岸走到角落,捡了一块被揉皱了的毛毯,“流寇应该不大夫准备这个。” 那这毛毯只是先前荣宝的父亲荣宝准备的…… “荣宝并不是原来那个孩子,应该是春那段时来到这里的。那原来的孩子去哪儿了?”季浮沉不解道。 “胎里弱,他母亲没撑多久,孩子八成……” “那荣宝是从哪儿来的呢?总不至于是他父亲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偷回来的吧?” 周岸走到院中,在院子里四下打量了一儿,目光落在了一株小树苗。那小树苗看来应该种了不足一年,看得出荣宝的父亲生前将它照料地很好。 “他整日足不出户,要偷也只偷临近村子里的孩子。孩子一岁多走路了,真偷回来将来见了人,也很容易认出来,除非他一辈子不让荣宝出门。”周岸道:“再说了,他若真的那么喜欢孩子,没道理偷回来扔在柴房里养着,连不和孩子说,跟养小狗有什么区别?我倒觉得更像是捡来的,或者被谁托付的。” “捡来的?” “父母遭遇变故,顾不孩子了,或者……不想要了。” 荣宝在这个家里待了大半年,若只是托付寄养,早该接回去了。若是哪家丢了的孩子,丢在附近总回来找吧?先前周岸问过汪县丞,近一年官府登记的册子只有一堆无处安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