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惊骇之极的冉母直接从沙发上站起身:“你胡说什么?!”
另一头木椅上坐着的冉父也眉头紧皱,张口想说什么,又顾忌到是儿媳尚雪的朋友,没有直接骂出声,没好气道:
“小虞,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你这、你这是没礼貌了!”
在场唯一知晓虞妗妗真实身份的尚雪瞪大眼睛,难道……
难道被烧死的人并非冉家父母的样子冉建成,而是亲生儿子冉建舒?!
虞妗妗并未生气,任谁被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冒犯、还‘诅咒’自己的子嗣,都会不高兴,冉家父母有情绪很正常。
她注视着冉母莫名有些绷直、抑制不住发慌的目光,语气认真道:
“您也不能肯定,对吧?毕竟两个孩子这么像。”
从尚雪的梦境里,再到登门拜访冉父冉母、亲眼看到冉建舒和冉建成两兄弟的照片,虞妗妗最后的疑窦全部解开。
其实她并不完全是在激冉父冉母,再换几个外人来看,他们的反应都会和自己、和尚雪的反应一样:
不像。
照片上的两个男生哪怕穿着打扮相同,体型特征相似,可是从两人的五官面貌看,他们就是不像。
唯有最后一两年的照片,才有些地方相似,说他们是双胞胎太夸张了。
冉父冉母却信誓旦旦说他们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连老家村镇的邻居同学老师也这么讲……
捡回来的养子能像到这么夸张,本身就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更何况甫一上门,虞妗妗就在冉父冉母的身上感受到了和尚雪一样的状况——
他们的家里、身上,也都被腐朽的气味深深腐蚀,无法驱散,老两口都深受影响。
冉母下意识就想反驳。
她怎么不能肯定?难道自己的孩子她还认不出吗?!
然而一些褪色的记忆,却不合时宜被她想起。
比如给两个孩子换上一样的新衣,她看了半天,一时没认出哪个才是建舒哪个是建成,差点叫错名字……
比如某天跑完销售回家,她进屋发现家里只有儿子建舒在,很生气问他为什么没去补习班自己跑回家,又问养子建成怎么不在,结果儿子只是笑,起身说要帮她切菜;
她当时觉得儿子懂事,谁成想母子俩在厨房忙活到一半儿,咋咋呼呼的臭小子像个炮仗冲进屋,大喊‘妈补习班提前下课了,我要饿死了!’她这才惊诧去看厨房切菜的孩子,意识到这是养子……
比如丈夫喊‘建成拿五块钱帮我去买条烟’,被叫的孩子瞪大眼气呼呼说‘爸你又认错了我是冉建舒’……
诸如此类的认错、混淆还有很多次,冉母越是回想,越觉得惶恐不安。
是啊,总是认错亲生儿子和养子,难道不是件很怪异的事么?
为什么过去那些年他们夫妻完全不奇怪,每次都哈哈笑,仿佛认错孩子是
件玩笑事。
她又控制不住地去想那天火灾的场景。
正在公司的她接到邻居的电话:
‘天呐陈姐,你们家烧起来了!我们街坊邻居已经在拿盆接水去扑了,也报过警了,可是火势太大你还是快点回来吧,我听到房子里面有孩子在哭……造孽呀,你们家建舒和建成是不是还在家里?!’
听到消息她两眼发黑,只觉天旋地转,狂奔回家后,才看到平房已经被滚滚浓烟和大火吞噬。
她的孩子们还在火里!
冉母想冲进去,却被邻居和救火人员死死拦住。
崩溃之间,有人从远处扑来抱住她的腰,‘妈!’
‘呀!这是建舒?还是建成?’
‘有个娃没在屋里!佛祖保佑!’
‘建舒……?’
泪水涟涟的她低头看去,看到背着帆布包的男孩儿满脸惊慌,她这才想起自己给建舒报了补习班,现在正是去上课的时候。
所以里面只有一个孩子,且是养子冉建成。
‘建舒?!建舒你没事?!’
‘妈我没事,我去刘老师家上课了,咱们家怎么会这样……’男孩儿没有否认,抱紧母亲,默默盯着火海。
以为两个孩子全都葬身大火的冉母哽咽,失而复得的她再也忍不住,紧紧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那一刻,她从朦胧的泪水中看着扭曲的火舌,心中生出个自私的想法;
她想‘幸亏建舒成绩不好,幸亏他们给儿子报了个补习班他才不在家中,幸亏……被大火活活烧死的人不是她的亲子,而是养子……’
生出这个念头,她庆幸又痛苦。
大火扑灭后,救火人员在房内找到了小孩的尸骨,她甚至因心里卑劣滋生的念头不敢靠近;
她对建成有愧,不敢面对建成的骸骨……
之后一段日子,冉家大火成了附近邻里的饭后谈资,因为救火人员说火灾之所以蔓延得如此大,是因家里设施老化有煤气泄漏,结果小孩儿又在玩火柴,引发悲剧。
幸而没有发生爆炸,否则附近几户都得遭殃。
‘天老爷,警察要不科普,我都不知道做饭的煤气这么危险!’
‘可怜建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