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和丁归田结过婚,但我是被逼迫着嫁给他的,我不愿意!”郝佳佳语气含恨,泪流如注:“丁归田是个强/奸/犯!”
说到昔日的痛苦,她身体都在轻颤,握紧的双手沁出冷汗,手心麻木。
见状虞妗妗抬手搭了下郝佳佳的手臂,一股温润的暖流沿着接触的皮肤,流过郝佳佳绷紧的四肢,略表安抚。
米重原也揽紧妻子。
待郝佳佳平复了情绪,才哑声揭开了十四年前的往事。
郝佳佳和米重原是从穷困山区走出来的人,他们老家在河田村,一个四面环山、至今还需要支教扶贫的偏远村庄;
8、90年代,更是落后得惊人,连个公路都没有,出村要费大力气。
村里人像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日新月异,飞速发展。
全村仅有村长老米因需要去镇里工作活动,才有辆自行车。
见过外面的世界,老米脑子又活络,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不仅在村里修建中小学校,还不留余力地供家中独子米重原读书。
至于郝家,则是村里出了名的贫困户,家里有一女两子,长女和次子是一对龙凤胎,后又要了个小儿子。
明明一大家子人吃饭都要揭不开锅,郝父郝母却无比骄傲自负,觉得他们家有俩儿子!香火旺!
至于大女儿郝佳佳则是个赔钱货。
不过郝佳佳长得漂亮,而且和村长的儿子米重原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关系极好。
读完村小学,要不是村长老米帮着说了句话,她连初中都不能读,就该下地务农。
农村孩子读书晚,相对又早熟些,十八九岁就有不少人结婚生子,郝佳佳和米重原读初二的时候十五岁,正是少年少女情窦初开时,彼此有意,加上周围人的调侃玩笑,两人偷偷谈起了恋爱。
读完初中,郝家怎么都不肯再供郝佳佳,而米重原则是要去村外的镇上继续读高中,两人就此分开。
按照郝父郝母的想法,十六七岁就该把郝佳佳嫁出去,给家里腾地方、省口粮食,顺便拿一笔彩礼钱。
但夫妻俩发现女儿和村子儿子好上了,哪怕米重原一星期只回家两天,每次还专门来找女儿,还给女儿带镇上买的东西,看样子情谊不浅。
俩人一合计,觉得米重原前途无量,就算考不上大学,高中生也能在镇上找个好工作,更何况他爹是村长!他家是富农!
女儿要是能嫁给他,彩礼肯定比村里泥腿子给得多,俩儿子都能用这笔钱盖个新房娶个好媳妇。
要是姐夫出息了,还能不提携岳家和小舅子?
说不定俩儿子也能乘着米家的关系,在镇上安排工作!
抱着这样的打算,郝父郝母才愿意乐呵呵让大女儿在家里待着,私下里还总撺掇郝佳佳,让她抓住米重原的心,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
万一米重原见过市面,看不上她这个村姑,就什么都没了。
对此郝佳佳很反感,
根本不听父母的撺掇。
她虽然不能读书,
却没有在家游手好闲,也没把村民们那些‘佳佳就是命好,嫁到村长家就享福了哪里需要干活’这之类的话放在心上。
人要是心安理得靠别人养活,那成啥了?
务农空闲,她就在家里编竹筐、织帕子,让米重原每次去镇上时帮她寄买,每个月还能攒下一些钱。
郝佳佳和米重原十九岁那年,男生读高三,正是考大学的关键时刻,村长老米在镇上租了个房,让儿子专心读书不要把时间花费在来回路上。
也就是这一年出了问题。
其实早在米重原刚读高中,村里就有不少人觉得,他迟早得和郝佳佳吹了。
聚在一起八卦时唏嘘道:
‘听说没老米家那儿子要考大学了,老米专门在镇上租了间屋子给他住,这一个月得花多少钱?我看村长家这是要一步登天、跳出大山喽!’
‘大学生能是那么好考的,可别考不上,还把家底掏空了。’
‘哟哟听听你语气酸的,不过米重原是不是还和郝家那个大闺女谈着呢?’
‘谈着呢,老郝前天晚上跟我喝酒,都喊人女婿了,说什么米重原有多么多么喜欢他家闺女,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我看他就是打人家村长家彩礼的主意,这么大好的便宜,怎么就让他给捡着了?找个大学生当女婿!’
‘呸,不要脸。他拿人家当女婿,也得看村长家同不同意,就郝家那歪瓜裂枣,村长看得上他家?愿意和他家当亲戚?’
‘你们看着吧,俩小的早晚得吹!米重原要是考上大学,那就是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不得找个有钱人家的闺女?他要不变心,我都跟郝家姓,肯定一上学就把郝佳佳蹬喽!’
‘郝佳佳都19了吧?我邻居闺女去年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怀仨月了。郝家人就是拎不清,要跟老米家那儿子拖到20多,还咋嫁得出去?’
‘我瞅着他俩也不般配,早晚得散,那郝佳佳还没我闺女长得俊呢。’
‘可别扯淡了,没你闺女俊,咋人家村长儿子没和你闺女谈?’
‘去去去,滚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