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太对他不起,她太对他不起。 上天啊。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叫我回到那个时候,好好地去爱他一回…… 眼泪无声淌落,要将她整个人都漫过。 “周霓,怎么办,怎么办。”她无助地呢喃着。 周霓像拍小孩子一样地拍着她的背,轻声:“什么什么?不着急,不着急。” 万千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将她搅得极乱。她攥紧手,任由指甲掐进手心里,想要痛觉来恢复一点理智。 “我想爱他,像他爱我一样,好好地爱他,可我不知——”声音里染了哭腔,她痛苦不堪,“我不知该怎么做。” 她已经很糟糕,可她不知该怎么让这股糟糕好转。 “夜夜,你听我说。”周霓轻抚她的背,想稳定一点她的情绪,“你想爱他,那你就好好地生活,生活下去。你要长至百年,与他白头偕老,你就能好好地爱他。” 周霓的话像是将她乱成一团的思绪稍稍理清,在一片迷蒙之中,注入了一缕光亮。 她搂紧了周霓,越搂越紧,像是溺水的人想从海面上抓住一叶扁舟。 是那般无助又彷徨。 “夜夜,记得吗?他说的, 你对他而言, ‘✝(格格党#文学)_✝, 失之我命’。你生命的坠落,对他而言,会是难以承受的磨难。所以你更不能叫他失去你的。”周霓扳过她的身体,与她对视,神情很认真,“收下他隐晦又热烈的爱意,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去爱他,好吗?” 泪水斑驳了整张精致雪白的脸,她痛得哭声破碎,只知点头。 擦干了眼泪,只剩下通红的一双眼,她去外面吹会风,想借由冰冷的寒风散些头痛。 却在经过厨房处,听见了里面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何昭云,和剧组里的厨师在说话。 梁音夜不由驻足在小屋外。 何昭云熟稔地切着菜。在梁音夜上次病发之前,她在家里很少下厨,只偶尔小女儿回家来,她会亲自下厨做上一顿。 夜夜生病后,胃口差得厉害,她也腾出了工作,不再像以前那么忙,便经常下起厨来,给夜夜做吃的。哪怕折腾几小时她也没吃多少,但能多吃上几口也是好的。 这段时间做得多了,现在动作很是娴熟。 她和旁边的师傅闲聊着:“我家夜夜就爱吃这面的。做别的她都没能吃多少,但是做这个她能吃掉一碗。” 梁音夜拍了一早上的戏,又哭了一通,走了一段,确实有些累。她忽然失力地靠在这个屋子的外壁上,仰脸朝着微弱的曦光,闭了闭眼。 师傅说:“女演员都吃得很少哦?她好瘦,真人比网上瘦多咯。” “是啊。”何昭云感觉自己像是在喂小猫,精细地喂养着。可她觉得,小月亮吃得都比夜夜多。何昭云忧愁地一蹙眉。 梁音夜直起身子,绕了一圈,走回自己的屋子去。 她一直将心门紧闭,不曾朝人所示。而被主人关紧的大门,即使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也难以撬动。她很心疼顾医生,因为她觉得自己很难治。 心底的症结摆在那,是无人知道的一片荒地。荒烟蔓草,贫瘠荒凉。 可是这一次,她自己愿意的,想打开那扇门。 用力地在拉动门栓,想要将它推动。 白茫茫的雪地里,那点人影忽然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 闭上眼、埋头跑,好像前路就是终点——等待她已久的终点。 / 那天的事情,梁音夜没有和他说。 眼泪擦干、情绪缓好,他见到她时,她已经如常。 拍摄照常在进行,《逢春》剧组用尽了这里的冬天,迎接它的春天,还要继续使用。 前段时间还能捧起一抔纯白洁净的雪,现在也都化作了春水。 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是逢春要走向她的下一站点。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回头望了望。 ——满目的春天。 她走过的那条路,长满翠绿的新芽,只是她赶路匆匆,刚才一路赶来,竟都没能发现沿途有这般盛大的风景。 当这一大片的春天映入眼中的时候,她的眼眸里好 像也长出了草芽——是那般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眸光,她好像得到了复苏。 春天复苏。 逢春复苏。 远处枯了一整个冬天的枯木,不知于何时长出嫩芽。 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