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相敬如宾。
二子不知内情,见他怔忪,只以为是对方不好意思,便把握着分寸地止住了话题,从箱中取出一张药方。
“这是我前几年在观自在台的浮云医馆所得药方,她还尚在……”薛明严声音微顿,轻叹道,“妻主故去,余生寥寥。如今送给你为佳。”
药方陈旧,裴饮雪双手接过,他只扫了一眼,看出是调养身体的药方。
“多谢师兄。”
裴饮雪的视线穿过屏风,看向薛玉霄的背影,跟着叹气,心中奈,她是神女下凡,仙转世,再不济也是妖精鬼怪一流,脑子里只有建功立业、匡扶下,别说是生孩子了,他连怎么撬这块榆木脑袋的坎儿还没摸呢……孩子也不能让她施法变出来吧?
不过……妻主底会不会施法?她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会……
……
接下来的几日,连着好几场绵绵秋雨,气逐渐凉了下来。
薛玉霄已收吏部送来的官印和绶带,她的位置仅在军府的几位将军之下,连段凤将见了她,都要行礼称都尉大人。这几日她收拾好东西搬进军府,刚刚接手一些务,还没来得及参与朝政——秋收宴便了。
这种宴会需要比试骑射,许多文采不出众的女郎翘首以盼,等待大展身手,一举成名。
当日一早,薛玉霄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起身,困意未褪,闭着眼睛换衣服,等洗漱,裴饮雪见她还在犯困,便轻声道:“醒醒,怎么每日起床都要赖一会儿?”
赖床也不怪她。不知道是古人精神太好,还是她的息跟不。这些人是怎么做睡两三个辰、睡一两个更次就够了的?薛玉霄每日睡够八九个小,起床还得像个虫子一在被窝里拱来拱去,做好心理建设——然后被裴郎拉起来。
薛玉霄接过浸湿的布巾,捂在脸给自己醒神,闷闷地道:“为什么参加宴会,要起得比我去办务还早?”
裴饮雪道:“要带两身衣服,宴饮、骑射,各一套。备好酒器食器之物,免得你金尊玉贵,用不惯别家的。还有……”
薛玉霄一头埋进他肩膀。
裴饮雪沉默不动,他垂眸看着她如墨的长发,毫拘束地松散着披在脊背,墨色之下是单薄的里衣,隐隐透着她肌肤的润白。他鬼神差地抬手,指腹轻轻地靠过去,要摸一摸她柔软的长发。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薛玉霄猛然振,睁眼睛:“好,我醒了!”
裴饮雪:“……”
他嗖地收回手,看着薛玉霄洗漱刷牙,挑选衣服,面表情地站在原地拍了拍右手手背,对它低声道:“没用的东西。”
薛玉霄擦洗干净,穿了一袭十分耀目的长裙,裙摆宛如霞光。裴饮雪将配饰一一给她戴齐,梳发挽髻。车马已经备好,两人按出门。
宴会在霞园举行,里有马球场、演武台,四周尽是亭台楼宇,溪水潺潺,曲水流觞,有戏班、乐师、舞者陪侍。
薛玉霄一进去,便见崔明珠朝自己招手,她身侧坐着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胸肌宽阔饱满,几乎将衣料撑起来,让人怀疑他仍在哺乳期间,但衣衫却略显单薄,挨得崔明珠极近。
薛玉霄让裴饮雪稍等,过去与她打招呼,向着男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你……这。”
“我家中没有正室,侧室太多,就随便带了一个出来。”崔明珠满不在乎,“怎么?你喜欢?喜欢我送给你。”
“别。”薛玉霄立马拒绝,“好姐妹不用一个男人,你还是讲究点吧。”
“嘁,洁癖。”
崔明珠并不把这些依附她的男人看得太,她玩性大,荒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正经议婚,很多士族子听见她的名字便退避三舍,不过她依旧不在乎,“你不觉得男人胸大很好玩么,所以我带他出来了。婵娟,我发现你一进军府,忙得我连个人影都见不了,柳河边新了几个菩萨蛮男奴,长着绿眼睛,能歌善舞,听说是宁州战乱被贩卖过来的,你要不要我帮你物色……”
“也不用。”薛玉霄道,“除了好.色之外,就没别的跟我说了吗?”
崔明珠冥思苦了一会儿,猛地:“对了,父亲命我弟弟出席秋收宴,要他跟京兆的贵族相看。只不过七郎进京后一直在行医看诊,踪迹难寻,我爹就亲自带着人逮他去了……一会儿他们俩要是过来,你就帮我一个忙。”
薛玉霄问:“什么忙?”
崔明珠说:“要是有人跟七郎献殷勤,你帮我比过些人,让她们滚远点儿。”
薛玉霄瞥了她一眼:“什么馊主意?你之前还说让我离他远一点,万一你爹觉得我喜欢七郎怎么办?”
崔明珠道:“这不是发现你真的愈发正直了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