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要相商?怎么,鲜卑带十万大军打过来,兵临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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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侍冷汗津津,讪笑道:“您真会讲笑话。”
她看了裴饮雪一眼,握了握他的手掌,暗中有交付之意。裴饮雪颔首不语,她便边系腰带边起身,踏着木屐出来,推门道:“我向陛下请了休沐的旨意,她也允了。这个时候急召于我,却不说缘由。让我心中十分慌乱啊。”
宫侍低眉顺眼:“圣的旨意,我实在不知。车马已备好,请侯主移步。”
薛玉霄不欲为难宫,便道:“待我派向母亲回禀一声。”
说罢,她回身向室内交代了几句,也没有打扮得多整肃,就跟着内侍坐上了马车。
不多时,薛玉霄踏入归元殿暖阁,与谢馥相见。
暖阁内设一棋枰,旁边有一个小香炉,上面才落了一点线香的灰烬。薛玉霄脱下高齿木屐放在门外,穿丝织罗袜走入坐席之,在谢馥对面席地正坐,脊背挺直,形神凝练,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寒暄,口便问:“陛下有何要?”
谢馥盯着她的脸。见薛玉霄发丝略微凌乱,钗饰全无,有脖颈佩着一条珍珠璎珞,穿串挂于颈项。她面有困意,精神不振,眼神却很平静,全无半点紧张之意、更没有丝毫恐惧——谢馥心中怀疑消散大半,道:“我有一件不能立即裁夺之,需与你商议。”
薛玉霄强打精神,捧着对方斟的茶喝了一口,略有些宠臣骄矜之态:“陛下说便是。”
谢馥道:“紫微卫统领忽而暴卒。”
薛玉霄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转眸看向谢馥,视线与她交汇凝滞了片刻,旋即又重新饮茶,满满一口解渴般地喝下去,放盏于案,道:“暴卒?怎么死的。”
谢馥道:“极耻辱之,乃马上风猝死。”
薛玉霄墨眉紧锁:“马上风?”她重复了一遍这三字,摩挲着指腹,续道,“尸首验查如何?周遭可有外?有些蹊跷……不过是区区死了一个统领,此既不出挑,又无功绩,换便是,还不至于让陛下夤夜召臣面见吧?”
谢馥望着她道:“正是为换之寻你。陈郡谢氏推举还有两,一是她的亲妹妹谢若清,另一则是表妹谢若愚。我举棋不定,问薛卿之见。”
薛玉霄却摇首不答,对此全无兴趣,盯着谢馥道:“陛下,臣说了这是区区一个统领,此中任免有陛下自行裁断,为何要询问臣的意见。”她顿了顿,道,“是谢统领身居之职关紧要,还是陛下以此考验臣的判断?”
她看起来对亲卫首领的任免毫不在意。
谢馥伸手下压,道:“我如实向你相告,紫微卫所涉之不仅巡查宫禁而已,有代行遗旨之责,这着实是我的一个左膀右臂,不亚于薛卿于朝野。所以务必要寻找一个信任的来接任,而且是立即接任入京,不得有误,免得被钻了空子。”
薛玉霄凝神思索片刻,这才认真考量她口中的话,口道:“谢若清是她的亲妹妹,两共同成,名声也相差仿佛,格相同,不如陛下继续任用她吧。”
谢馥道:“你真是这么的?”
薛玉霄轻轻一笑,干脆打天窗说亮话:“陛下啊,你究竟是听我的裁断意见,还是觉得此之死或许与我有关?你这是召请议,还是——”她喝空了的茶盏扣在案上,响起不轻不重的脆响,“要亲自面见我、审我?”
谢馥遽不语。
“一个统领罢了,就算负有代行遗旨的责任,又能如何?”薛玉霄道,“你如今不到三十,遗旨还有几十年要!她算么要职?你是怀疑我对你的亲卫下手、怀疑我谋逆不臣、怀疑我有造反之心?”
她正坐不动,对着谢馥的面,一字一句道:“我为天下而仕,解京兆流民之乱、平宁州匪贼之祸,为陛下和缓土地冲突、检籍收税,充盈国库,几度出生入死,未曾讨得么贵重封赏,陛下就是这样对我的么?”
谢馥呼吸微顿,解释道:“朕无此意……”
“你说这话自己心中可信?”薛玉霄问了一句,勃变色,未顾忌皇帝颜面,起身拂袖而去,欲踏出暖阁。
她才起身,谢馥就连忙随之而去,抓住薛玉霄的衣袖,又握住她的手臂,道:“我若有怀疑你、审问你的意思,愿天谴无后而终!”
薛玉霄脚步一停,回首看了看她,这才恼怒稍减,叹息一声,与她道:“陛下对臣工之眷宠,虽广为海内所知。但我一贯对你的恩宠多加警惕,不相信陛下是真的我视为心腹。”
谢馥也猜到了这一点。
“直至今日内侍来,我原以为是陛下真的无可商议,视我为异姓之姐妹,故而往。”薛玉霄面无表情,语气却颇有失望之意,“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