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措手不及。
所以即便机会渺茫,但叱云风是忍不住试探。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指骨绷紧,望着薛玉霄手中的弓箭。就在众人的吊在嗓子眼的时候,薛玉霄没有放下箭矢,反而忽然松开弓弦。
一阵破空声擦着耳畔掠过,若非有面罩阻挡,惊起的风几乎割破面颊。叱云风瞳孔紧缩,周围已经有人掩面低头,不忍看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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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一声低低的入肉闷响。
鲜卑众人回首相看,见叱云风身后二十几步远的地方,一只兔子应声倒地。它掩藏在草木葳蕤之间,近至如此,众人居然没有觉。
沉寂之中,薛玉霄伸手握住缰绳,目视前方,漠然道:“我与拓跋婴相斗,猛兽搏兔而已。你家三殿下的行动思想,计划企图,连她的谋士都未必有我相熟。为朕向拓跋国主传递一句话,就说,大齐之主问候可汗身体康健,鲜卑十八部落,伤我者、欺我者,朕必一一雪耻。”
叱云风缓缓松手,脊背已出了一身的汗。她下意识急忙道:“陛下不可意气用事,外臣有一言……”
“陛下”这两个字一出,她的话语瞬间顿了顿,重重地吸了口气,道:“外臣为议和而来,怎么能没讨和平之约,反而生乱?请陛下三思。”
薛玉霄看着她了。这时,近侍已经将中箭的野兔捧上前来,给百官及者众人观看,彰显皇帝英武。她没有让人将猎物收起来,而是对叱云风道:“我将这猎物送给者,给者烹制兔肉汤,如何?”
“朕”乃是书面词语,只有在皇帝强调身份和威势时才会用。薛玉霄跟谢馥不同,她并不常常强调自己的身份,所以往来谈论之间,用“我”字,听起来其实挺随和的。
不过这种“随和”,却让叱云风头皮炸。她看了一眼死掉的野兔,想上面的箭矢险射碎自己的头颅,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后槽牙紧紧的咬在一起,应答下来:“谢陛下相赐。”
薛玉霄点了点头,纵马继续射猎。
她的骑术好,文臣都有跟不上,武将倒是伴随左右。叱云风也上了马追赶薛玉霄,鲜卑胡人生来擅骑,能紧紧跟在乌骓马身后而不费力,一介军师,连数名将领都超过了。
期间她几次欲开口,都被薛玉霄弓弦上的羽箭憋了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想开口劝说,薛玉霄便拉弓射中,身后便又响起东齐武将的喝彩振奋之声。几次下来,叱云风都快忘了自己该说什么了,期间被薛玉霄扫过一眼,总觉得她手中之弓仿佛似有瞄准项上头颅之意。
好不容易熬午时,众人在猎场大帐中用膳。薛玉霄接过韦青燕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佩剑入席,宫侍将准备好的宴席菜肴呈了上来。
汤饼、豆豉、羊肉,有鹿獐兔肉等物,煮的鲜美软烂,令人食指大动。众卿依礼入席,在薛玉霄面前并不抑制贪食之性,大快朵颐,唯有者见面前的兔肉汤,面有难色。
李清愁受封定战侯,与薛玉霄乃是生死之交,是越位而坐,比肩九卿。她人倒是很好,安慰般地说了一句:“陛下所猎之物,赠予者,这是大齐与夏国的相交之始。”
叱云风咬牙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而后忽然咬一个硬物。她将骨头吐了出来,见是一小块儿野兔头骨,上面正是薛玉霄拉弓所射的破碎凹痕,从中间洞穿而去。
叱云风面色一变,忍无可忍,下意识垂手按剑,一旁面容良善的李侯主却陡然按住她的肩膀,开口问:“者,此汤鲜美否?”
众人抬眸望了过来。
只有薛玉霄仍旧淡然吃饭。就算位至九五,此人的挑食是一如既往,用膳慢条斯理,每一口都仿佛做足理建设。她认真食用,忽觉周围气氛有紧迫,这才抬首,挑眉道:“不合胃口?”
叱云风肩膀上被李清愁死死压住,她想起身进言,直接讨论议和盟约,却因为定战侯压覆在身上的力道不能起身,仿佛被千钧重石重迫回席上。她的指尖简直刺入掌,对上薛玉霄一派温和的神情,缓慢地坐了回去。
“谢陛下赐膳,外臣毕生之荣幸。”
叱云风硬生生吐出一句话。
这句话落下,李清愁这才松手,颇为友善地露出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叱云风看了她一眼,表面上活着,实际上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午膳后,薛玉霄终在帐中主动提起议和盟约。叱云风大松一口气,不过这情景跟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在几次三番受无形的恐吓压制之后,她的惧怕居然过恼怒,尤其是看薛玉霄似非的神情,总怕这后面跟着一个坑等自己,声势上便弱了一。
在大齐臣工的瞩目当中,薛玉霄与叱云风议论条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