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士兵牵了马,一起往回奔。武尚忠一边跑一边哭。
刚回到路口,那些影影绰绰的模糊身影,就已经是在桥的对面出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已经隐约的能看到他们身穿的明军制式大红胖袄了。
原来是一群溃败的官军骑兵,大约十几人。
此时,桥头西岸的火把已经是点了起来,五六支熊熊的火把,将路口照的明亮,那一杆绣着“榆林中卫所尤”字将旗,在夜风中猎猎招展。
尤振武全身披挂,拿了一杆自生火铳,就站在胸墙前,眼眶红红,表情严肃的望着驰到对面桥头的那十几个逃兵。
“吁”
见到对面桥头有火把,还有军士拦路,这十几个骑兵有些惊讶,这里不是三岔路口,也不邻近州县,只是一石桥,怎么会有兵设卡呢他们来之时,可没有啊。
但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是溃兵,逃命才是第一要紧。
于是领头的那个远远大喊“让开让开,快让开,潼关败了”
“砰”
不等他喊完,就听一声巨响,火光闪过,那人就从马上栽落下来,后头兵一看,都是吃惊,急忙勒马看,这才发现,落马之人胸腔开了一个血洞,鲜血咕咕,头脸着地,俨然是不能活了。
吃惊之下,他们急忙都勒住了马。
抬头向对面看,只见火把照耀下,一个全身披挂的年轻将领正放下手中的火铳。
正是尤振武。
尤振武一铳击毙了那个大喊大叫的逃兵,放下火铳,目光坚毅,眼眶却是红红。
尤振武身边的人,都微微吃惊,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佥事大人有这么大的杀气呢。
旗长张旺对着逃兵高声叫道“都听着官道要卡,喧哗者立斩”
十几个逃兵此时都已经勒住了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惊慌,不过却没有人敢再大喊大叫了,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到,在石桥对面,好像有很多官军,也有更多的火铳正瞄着他们。
“不要放铳,我们是宁夏兵”
见势不对,有逃兵大声表明身份。
“问他们,宁夏总兵官抚民在哪”尤振武道。
张旺大声问。
逃兵们相互一看,支支吾吾,谁也不能回答。
尤振武明白了,这些逃兵肯定是听闻闯军攻破南门,就吓的扔下主将逃跑了,所以他们才会紧跟老石在身后就出现,而其他败兵还在其后,远远没有出现呢。
这些兵,都是贪生怕死,最会望风使舵的兵油子,对他们,尤振武没有一丝的好感。
“告诉他们,要想从此过,留下马匹。如果不然,就等官抚民来了,领他们一起过”尤振武道。
张旺依言大声喊了。
十几个逃兵听了,又是惊慌,马是他们腿,有马他们才能逃命,如果没马,他们如何能逃回家去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留我们的马”
一个逃兵壮着胆子,大声的问。
“砰”
又是一声铳响,那个喊话的逃兵,一声惨叫,翻身掉落马下,献血喷洒一地。
还是尤振武。
他连续击毙两个逃兵,杀气逼人。
四个旗长连同所有军士,为尤振武气势所慑,心中都微微骇然。尤佥事杀人,也是不眨眼啊,宁夏镇的兵,说轰就轰,一点犹豫都没有。
其他逃兵吓了一跳,再不敢留在桥头区域了,急忙调转马头,闪避到几十步之外。
尤振武也不再理他们,令人将两匹无主的战马牵了进来,又令人多点火把、竖起草人,造出兵马众多的假象。
这中间,武尚忠抓着石善刚问,听到尤家军在汝州负责断后,全军覆没,丈人战死沙场之后,他忍不住双手捂脸,
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石,可有孙督的消息”尤振武脸色也发白,他来到老石身边问。
石善刚支撑着站起来,抱拳回道“孙督率亲兵守东门,已经和闯贼鏖战一天,其他不知”
尤振武明白了,老石打探到尤家军的消息,又听闻闯贼大军已经攻破潼关南门,于是他不敢停留,急急返回报信。
“王定呢”尤振武再问。
“只知道他率榆林兵守卫潼关的大北门,其他没有打听到。”
尤振武心情沉重,压着悲伤“辛苦了,先休息。”
转身再回到胸墙前。
这时,又有几个逃兵来到路障前,原来是前面华阴驿的驿丞和驿卒,听闻潼关失守,慌的逃命,他们大部分都是本地人,面对咄咄逼人的运送营,他们没有对抗,直接弃马走人。
尤振武留住驿丞,和他谈了两句,然后才放他离开。
与此同时,岸边浅滩的壕沟间却是传出了惨叫。
原来,那十几个宁夏兵见石桥把守严密,难以通行,于是就想到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