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正被“蛛丝”粘连,要开启也就是一个口令而已。
但有个车轱辘话必须要再讲一遍:它实在是太粗暴了!
就算以罗南思考的是纯粹理论问题,也对这份你死我活的凶残逻辑有所忌惮。如果他拿天台上这帮人做实验,就要让他们来一轮自相残杀,以对“生命力”进行优化配置。
嗯,虽然这上面绝大部分都不算什么好东西,但用上这种手段的话……是不是难看了点儿?
而且以调控手段的极端化,保证体系的非极端化,无形之中也会抑制体系的自动调节功能,仍然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动态系统。
“酒来了!72年的繁奈朵,战后最早一批重建的酒庄珍品。呵呵,反正就是喝个场面。”
何东楼不知从哪儿扒拉出一瓶高价红酒,献宝式地拿过来,最后还要力图淡定地装个逼,然而酗酒导致的猴屁股面孔,让效果大打折扣。
罗南没回头,这哥们儿也硬着头皮凑上来,顺着罗南的视线往外看。受方向误导,他还以为罗南是在看泳池里的春色,就趁着酒劲儿哈哈大笑:“别管那些,泳池中那帮肉蛆,别看平时个个色中饿鬼,可这天气、这水温,如今肯定都是毛毛虫,还能够顶上去的英雄好汉……你看他们像吗?”
“是不太像。”
自从到天台之后,罗南难得与何东楼聊天,后者受了激励,嘴上越发地不把门:“也就是这酒不给力,换了高度的粮食酒,咱们传统的烧刀子、二锅头,暖了身子,哥哥我就下去给你演示一下。想当初我也是在海防部队里练过两个月的,大冬天伏冰卧雪,赤条条地往海里冲……”
罗南都不用检视其精神层面,便知他话中不尽不实,不过现在罗南的兴趣也并不在此。他随意晃着手中红酒杯,看泳池中那些嗷嗷怪叫的败犬们,想尽一切办法,试图爬上池岸,却被坏心眼儿的同伴再踹下去,扯下来,岸边池中一片惨叫怒骂之声。
即便有美人在旁,又见哪个有闲情折腾?
罗南看了几轮,忽地有些想法:“物质决定意识。”
“啥?”
“人之欲望之所以顽固,就是因为它们根植于身体基础需求。如果没有了物质基础,相应的欲望也会大打折扣。所以,还是要从物质层面下手,也不用太血腥,有时一瓢冷水就够……去极化,或曰贤者时间。”
罗南拍了下栏杆,以魔符夺人精气的手段,这个思路在架构上是行得通的,也更趋向于一个正常的构形设计。
但是,标尺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开通了“去极化”的思路,算是找到了一个缓冲手段,在标尺多划了一道刻痕,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见罗南又在那里沉思,旁边的何东楼忍不住翻了白眼,主动和罗南碰了碰杯,在微沉的撞击声里,示意罗南去体验更有趣的东西:“这么好的位置,你不找几个‘猎物’实在太可惜了。话说咱们两个站在这儿,也有很多姐们儿盯着你信不信……嘿,那个!”
何东楼扫描到了目标:“瞧啊,宝蓝礼服的那个,哇奥,最适合肤白貌美的配色,简直在发光!你没注意到吗?这段时间她都往这边扫了好几遍了!你说,她的‘猎物’是谁?”
有前面的收获,罗南并不介意何东楼打扰他思路,倒希望这家伙能再给他些灵感。他依言看过去,却是见到了熟人:
“费槿。”
“哎,你认识?”
“算是吧。”
说话间,天台那边的女士也注意到了罗南的视线,微笑着举杯,遥遥致意。
“靠,果然是你!快举杯啊,礼貌在哪里?”何东楼连迭撺掇,恨不能伸手帮罗南举那一下。
罗南勾勾嘴角,最终还是举杯,也顺势饮一口杯中微涩的酒液。
当他放下酒杯,却见天台那边的费槿略微犹豫,随即再向这边一笑,端着酒杯离座,往天台的出口、同时也是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款款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