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这个时候,重新进行缝合的咸竹开始砸地板了。
这暴脾气……咦?
“xx的,给老子麻醉呀!”
“……!!”
之前直接动刀,咸竹还能够谈笑自若,那是因为他使用机芯,阻断了神经信号,信号一掐,什么痛感都无所谓了。
可如今确诊了孽毒污染,机芯就是有等于无,还要自我封印,这针线刀锋的下去,咸竹能够忍个二三十秒不吭声,都不知道该说他是硬汉,还是迟钝了。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罗南连忙道歉,可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看咸竹的面孔都扭曲了,必须要快一点阻断痛觉传导,药物什么的肯定都来不及,急切之下,罗南干脆手一挥,撒豆子似的将一把切分仪甩了出去。
要说罗南对人体形骸结构以及相应的构形意义都有很深的研究,但具体到针对性操作,受限于经验,像是“精准麻醉”之类的小技巧反而缺少积累。
罗南也是没得选,所以直接动用了切分仪,用来解析此刻咸竹的状态,再做调整处置。
痛得冷汗覆额的咸竹,看着数十只“飞蚁”盘旋落下,有的还贴上了他的伤口,不免有点懵,可架不住效果好啊!
他就隐约感受到一点儿“别致”的干涉力量,听“飞蚁”嗡嗡几声,几乎要把他肩胛撕裂的剧痛,便像是一场幻
梦,骤然惊醒,便已无踪。
疼痛和应激反应冒出的冷汗,都迅速衰减,他的好奇心却上来了,鼓动着刚才已经咬破皮的舌头,连迭发话:
“哎,这个有意思!你这手我看着眼熟,用切分仪调校构形,再反向干涉对不对?怪不得勾业说你呢……别以为有一层切分仪的皮,就看不出你是违规操作了!”
罗南:“……”
“超级大胆,严格来说也很克制。可惜不是你谨慎,倒像是从头到尾的强控……谁教你的?”
“勾业尉官。”罗南据实以告。
“我就知道,也就是他才研究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古典派的拥趸嘛!也就是年龄大了、人也废了,才消停一些。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教你们年轻人这些没意义的东西……”
罗南皱眉,不想听这种表述,硬梆梆地顶回去:“我觉得挺好,我很喜欢。”
咸竹闻言,侧过脸,从上到下把罗南打量一遍,然后又恢复了下巴顶地板的姿势:“喜欢吗?喜欢就好,比那些动不动就问有用没用的现实派要可爱多了。”
我也觉得很有用……
这句话,罗南没来得及说,咸竹就又道:“总要传下去嘛!勾业就爱这样说。还有什么‘现在困在含光星系,以后终究会回归正常’、‘有点余力,不如做些前置工作’、‘不能因为现在过狗屎一样的日子,就把正常的东西抛弃掉’……诸如此类?这些话他还没有对你说?早晚要说的。你可以先背诵一下,回头给他个惊喜!”
咸竹自顾自地笑起来,笑声震动胸腔,波及到臂部和肩膀的伤口,他已经“麻醉”了,毫无感觉,却逼得机器人要再调整一下手术细节,才不至于二度“翻车”。
罗南下意识伸手按住,不让他乱动。也在此时,军教室屋门又打开,一台多功能……现在改装成运输功能的机器人过来,罗南一眼就看到上面蜷曲起来的急5+战地治疗机专用的挂载模块。
有了这个,信号阻断术就没问题了。
果然勾业尉官是很靠谱的。
罗南松了口气,“示意”运输机器人再往这边靠……
“咣啷!”
骤然的杂音,并非是军教室这边,而是“土层巡游者”内部不知哪个区域。未等辨别清楚,又一波震荡传过来,比前两次都要激烈,激烈太多!
这波震动,连续性极强,不像是平常有意没意、间隔性地爆发,倒像是地球上的鞭炮,噼里啪啦连成一片。当然了,这种量级沉重了何止千万倍,连迭爆音前后相叠,迅速糊成一片,化为纯粹的冲击,通过空气分子次第传导,从土层巡游者这边碾过
罗南二人所在的军教室,地板已经出现了可以目见的倾斜,正挪回来的运输机器人差点儿就撞进罗南怀里。
而在这次“大摆”之后,纠偏回正力量与外部力量往来角力,整部“土层巡游者”如在海浪之中起伏摇摆,大有一言不合,就倾颓翻覆的模样。
“嘀,全维组所有驻岗人员,保持在自己工位中,离开工位的要在一分钟内回归,并停止一切维修活动,舰艇即将进入高速推进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