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何心然与褚煜明才穿好衣服，从温泉中出来。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出宫了！”

一个伺候褚念然的宫女匆匆而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吓得瑟瑟发抖。

毕竟宫中谁都知道，安乐公主可是整个天都唯一且最受宠的公主，再加上一个太子，十个脑袋都不够她砍的。

何心然和褚煜明均是面色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小宫女颤着声音道：“奴婢也不知，公主殿下让奴婢们去御膳房取糕点，说醒来吃，奴婢们回来，殿下就不见了，只留下了这个。”

说着递上一张字条。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句话。

“父皇，母后，念儿跟哥哥出去玩了。”

褚煜明面容冷峻，在爆发的边缘徘徊。

“嗣儿最近越发大胆了，竟然敢带着念儿私自出宫。”

何心然见状，心中五味杂陈。

“煜明，其实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我们只顾着自己快活了，去限制了他们的自由，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更何况今日正是个热闹的日子，他们想出宫玩也是正常的。”

褚煜明的脸色缓和下来，心中一声叹息。

“我是怕嗣儿一时被玩乐冲昏了头脑，荒废了学业。”

他还指望着嗣儿能早日继承大统，他和然儿好隐居山林去呢。

念儿嘛，无所谓，女孩子家的这个年纪爱玩是天性，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他愿倾其所有。

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把皇位给念儿，但被何心然拒绝了。

只因何心然不想让褚念然操劳那些繁琐的政事，失了活泼天性。

“怎么会？”何心然安慰道，“嗣儿有分寸的。”

褚煜明发出了一声来自老父亲的叹息，“这我自然知道，但念儿是个没分寸的，万一玩开心了，不回来了可如何是好？”

他的宝贝女儿，被人拐跑了怎么办？嗣儿这个臭小子不好好照看怎么办？暗卫擅离职守怎么办？

何心然扑哧一声笑了，“看把你紧张的，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出宫去找他们。”

“好。”

就这样，刚回宫不久的两人，又收拾收拾出门了。

与此同时，宫外的两个小家伙像是打开了什么新大陆，尤其是褚念然，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瞧瞧西瞅瞅，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买下来。

“哥哥哥哥，这是什么？”

“哥哥哥哥，我想要这个！”

“哥哥哥哥，那里好漂亮啊，好多漂亮姐姐，我们去那里……”

褚承嗣被她吵的头疼，一转眼就被拉着往前走了。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春芳楼门前了。

褚承嗣吓了一跳，“念儿，这个地方可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褚念然眨巴眨巴大眼睛，“为什么他们都能去，我们不能去吗？”

她指着那些一脸色相的男人天真问道。

褚承嗣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能硬着头皮道：“等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反正不现在不能去，不，以后也不能去。”

褚念然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越是不让她去，她就越好奇，没办法，就是一生反骨。

前面的街市越来越热闹，褚念然默默记下路线，然后趁褚承嗣不注意，一溜烟跑进了春芳楼。

今日人多且热闹，所以没人注意到，一个小不点窜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褚念然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听到男男女女嬉笑调情的声音也不在意。

她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桌子上有盘兔子形状的精致点心，顿时喜欢的不得了。

这么好看，一定很好吃吧？

正好肚子饿了，她拿起一块就要放入嘴里，就被一双大手啪地打掉了。

“拿来的野丫头，竟敢偷吃东西？！”

褚念然警惕回身，去狠狠把老鸨惊艳到了。

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哪来的？

一身锦衣华服不说，这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脸，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似的，比年画上的娃娃还要好看。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老鸨心中激动，仿佛已经看到褚念然长大后，白花花的银子进账的场景了。

趁没人注意到这边，老鸨抱起孩子就往屋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