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如同上次那般,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就到了魏忠贤的后宅。
刚一进后院,就见魏忠贤满头白发披散,裹着棉袄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在被院子降了好几个的级的北风中,舒舒服服的沐浴晨光呢。
魏廷见到王言就是一声冷哼,记着仇呢。
王言上前一惊一乍的说道“呀,老魏啊,裹着棉袄晒太阳,是真会享受啊。老胳膊老腿儿的一把老骨头了,当心可别染了风寒。”
“不劳你费心,咱家少说再活十年。”魏忠贤睁开眼,笑呵呵的哼了一声“跟建奴这一仗打的漂亮,今儿早听说还下了广宁卫”
王言站在那里俯视着懒洋洋的魏忠贤“搂草大兔子,不光是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一仗,没点儿战果怎么能行呢。”
被挡了光,魏忠贤摆了摆手“愣着干什么还不拿椅子过来”
一边的小太监赶紧着跑回屋里。
王言笑呵呵的侧了侧身体,看着重新闭目跟他俩装比的魏忠贤“这次让人找我,是想通了”
“什么想通了你这人小小年纪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魏忠贤听见小太监搬椅子的动静,笑道“坐下说话。”
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王言道“老魏啊,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儿,没必要装傻。不想把银子给我,那咱就耗着,就不信你能安生的享受。但是这没事儿消遣我,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急什么”魏忠贤转移话题道“这一仗打完,现在辽东都得看你脸色,朝廷什么情况我太清楚了,拿你也没有办法,是真正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言啊你不是真要造反吧”
造反这个事儿谁也说不好,王
言自从上位守备以来,做事屡屡出格,现在更是私自动兵,关键还打赢了。还有之前敢派兵入关,劫了他们要杀的女人收到后宅里,还把他弄到了辽东,这他妈要说不是造反谁信啊
但是魏忠贤在这里呆了也好到半年了,王言的一些举措他是看的明白,那就是经营地盘跟这过日子呢。而此举又与王言做出的事相悖,看着还就不像要造反的样。
毕竟真要造反,不说穷兵黩武也差不多了,恨不得明天就打到京城坐那龙椅之上,又怎么会花大力气经营地盘民生呢。更不要说以王言的财力,拉起一支十多万的人马也不是不可能,结果到现在也不过区区三万人马而已。
魏忠贤一时的也有点儿迷糊,看不出王言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言也跟这老王八似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拂面,感受着阳光沐身“少时游荡四方,听人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后经了解,此乃宋朝大家,横渠先生张载所言。此时局动荡之时,王某不才,仅一匹夫,虽做不了圣人,却也有横扫宇内,涤荡乾坤,吞四海、并八荒,开万世太平之志。”
“你大权在握八年,现在朱由检什么能耐不会看不出来吧虽然你也不是好东西,但斗了那么久,不会不知道现在当国的那些东林党都是什么德行吧要是不让他们看看我的能耐,他们能安心让我一个武夫发展”
“造反大明内忧外患,日薄西山。南边大水淹了那么多人,现在都没处理好呢吧这九边欠饷也是愈来愈多,谁会给大明卖命国库空的跑马,京营也早都废了,一帮子勋贵还有几个能打的今年听说陕西那边又有蝗灾、大旱的苗头。老魏啊,你说那么多活不下去的人,就不会出几个陈胜吴广之
流”
“大明如此,何用我反我自安心发展,待时而动。”
一番话被王言说的霸道非常,逼气十足。这是他第一次于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的想法。也是时机到了,一战威吓地方、朝堂,没有人敢小看他。投鼠忌器之下,更是没有人敢乱动。
关键现在朱由检还腾不出手,抽不出力量来收拾他。就是来了,只要他抗住第一波,也是不攻自破。若是再让他发展发展,那就更别提了,谁也不好使。所以他现在说出这话,是一点儿不带怕的。传出去也就传出去了,谁能办他
尽管早知王言有反心,但知道和听到亲口承认那是两码事儿。边上的孙富贵、王明以及其他的亲卫,听到什么吞四海、并八荒这么有气魄的话,脸色涨红的激动莫名。
魏廷深受皇权影响,听到王言这么牛比的话,连王言骂魏忠贤不是东西都忽略了,是呆愣当场。
伺候的小太监更完犊子,吓得跪在地上发抖,头都不敢抬。在他们的认知中,听到这种话的结果那就是一个死
魏忠贤倒是无所谓,虽说作为曾经的上位者,大明没落他有些难受,但他都下来了,还差点儿让他妈的朱由检派人弄死。也就是小小的难受一下子而已,大明只要不被建奴、蒙古等番邦蛮夷拿了去,他也不在乎那么多。反正他也没几年好活了,爱咋咋地。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魏忠贤睁眼看着两个跪在地上发抖的小太监,骂了一句之后,偏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