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股部队分散行动。一开始是以一厢两千五百人为一个单位,分作十队人马间隔二十里散开,四处杀掠,干掉敌后的大股敌军。而后一点一点的两千人,一千五百人,一千,五百,直至现在的一百人为一股。就算伤亡了几千人,也还有两万多人,分成两百多股百人队。
每队间隔十五里散开,若单按直线算距离,那就是十五公里还要多的距离,算得地毯式平推。当然实际执行肯定不能那么干,因为要考虑策应支援的集结速度,还要考虑集结时的人马疲劳情况。所以是有前后有左右的分散,差不多覆盖方圆五公里多的地区。此外还有外派二十公里的斥候小队,一有大部队来犯,便立刻集结应敌。若没有,那就成小股部队,到处屠戮。
这一年的时间,他们从两国交界,一直杀到了回鹘的地盘,又往南杀了回来,将人都赶到南边。
也是因为他们的大肆破坏,再加上赶人南下,导致了各大城市的压力大增。因为本国中有人破坏,他们还要吃用,外面又没有贸易,不能交换物资,光吃不进,便是他们守着金山银海,三百万人的吃喝,也难以支撑多久。
这次的不能做生意,那是真的不能,动真格了。谁通敌,谁灭族。王言参奏,赵佶批红,直接抄家。
也是这样,导致西夏内部物价高涨,民生疲敝。看到这个情势,王言料定西夏难以为继,毕竟此前与宋一战的损失,便是修养三年也难恢复多少,因为西夏的盘子太小,潜力太低,地方也不是太好。这一次又有他有目的的破坏,自是难以长久。所以他一封奏疏上到在外巡游,大发雷霆的赵佶那里,讲明了情况,言说此次定能尽全功。
赵佶不是不懂事的,若不然他也不会大发雷霆。因为他总是坐在皇宫中,畅想自己富有九州万方,可是到了地方一看,一个个面黄肌瘦要饿死的样,叫个人良心上都过不去,更别说他是堂堂大宋皇帝了。他还想着文成武德,做千古一帝呢,这情况还千古个屁,能高兴就怪了。本来是出来找乐子看热闹的,结果给他磕碜够呛。
他是皇帝,皇帝出行,尽管不如杨广那般大的排场,但那也是不小的,弄了一万禁军护卫,还有几百人伺候,这一路人吃马嚼的,也是不小花费。不过相比北上伐辽,王言宁愿赵佶在国内铺张,花费差太多。
想要出来当然也是磨叽了一番,不过赵佶接连办了高求、蔡京,正有威势,且新上位宰相的王黼也大力支持,这才算是勉强成了行。
赵佶出巡天下,不是秘密,各地放什么样,地方长官自己也有数,一路上当然也有粉饰太平。但是赵佶又不傻,再说他也不想跟着大部队。用他好女婿的话讲,不自然。所以总会乔装一番,由人护卫着,到处晃悠瞎看,这不是就看到了真相。
书面上的苦,言语中的难,远没有眼见的刺人。赵佶就被刺到了,臊够呛,也气够呛。他去了阳谷县,到了王家庄,亲眼看了那是怎么富庶。到了别的地方,那差距实在骇人。
所以一路走来,拿了许多地方官,抄了许多家,也确实发了许多财。官是不缺的,毕竟都冗到危急国家存亡的程度了,有的是闲着的,所以他正经的提拔了一批。
但这不是朝臣想要看到的,不管是朝堂上的新旧两党,亦或是清官贪官。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样会激起什么。所以地方上又爆发了起义,群臣上表言说路途危险,劝其归朝。赵佶当然也明白了,老老实实的回了汴京,当没事儿人一样。
面对王言再打西夏的奏疏,他同意了。理由写的充分,又确实有机会,满朝文武都同意。再说了,若是没有打西夏的心思,他也不会同意王言带着复北军去西夏练兵。
现在的情况就是,长城外大宋西军压着西夏打,王言领复北军人马在敌后疯狂破坏,西夏苦苦支撑,危若累卵,如风中摇摆的烛火,随时将熄。
场中的战斗越杀越远,因为敌军没有存死志,这里虽然是后方,但是也已经接近西夏主要城镇,所以他们有依靠,只要能跑回去,就能活命。这很正常,不到绝地,没有人想死。尤其还是面对复北军这只杀的他们胆寒的军队。
所以西夏骑兵前面嗷嗷跑,复北军战士后边玩命追,不断的拉弓袭射。而随着时间过去,散开来的一个个百人队,也开始在这边集结,渐成包围之势。
但是他们不与西夏骑兵对冲,只要发现西夏骑兵玩命冲锋,那就转换攻防。如此开阔场地,他们又数倍敌军,何苦对冲搏命呢,就风筝。
直到队伍越跑越远,上万人成了一团大黑点,站在山坡上看不清战阵了,后方的百人队赶了上来。王言这才重新带头出发,一边嚼着硬邦邦的牛肉干,一边慢悠悠的策马向着远处的战场赶去。
“驸马爷,此次敌军来了多少人啊”一个灰头土脸的太监打马跑到王言身边问话。他是宋徽宗新派的监军太监,也是亲信,就是过来盯着王言的。
后边还有个倒霉的文官,虽然不能算是赵佶亲信,但也有心提拔,弄到战场上吃土,算是赵佶对他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