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同意的朱福宁蹦蹦跳跳跑去寻了朱桢,这小妮子很明显在公然受贿办事,只见朱桢在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给他后,她便蹦蹦跳跳的走了,方才还在朱肃怀里撒娇叫着五哥,现在拿着朱桢的贿赂却连回头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唉,小孩儿的爱,消失的就是这么迅速。
朱桢慢慢的朝朱肃几人走来,到面前时又做一揖:「弟弟冒昧,打扰诸位兄长了。」
「自家兄弟什么话不好说?却使动了福宁用这种小伎俩。」朱棡不满道。他最是讨厌朱桢这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弄得好似自己这些当哥哥的欺负了他一般。
「是……弟弟冒昧。」朱桢赶紧道歉。
「三哥,不用这么苛责。」朱肃抬手安抚了朱棡,而后对朱桢道:「老六,你来寻我们,是想寻着我们一起听故事?」
「那你可来的不巧,我和几位哥哥们正要出宫耍子,你想听故事,回头大本堂休沐时自来找我们便了。」
「大可不必这么拘谨。都是自家兄弟,没得生分了去。」
「五哥教训的是。」听朱肃说没故事听,朱桢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他纠结了一会,抬起头尝试性的问道:「不知诸位兄长……要去哪里耍子?」
「小弟在宫中也是甚为无趣,可否……」
朱桢到底跟着朱肃他们一起出了宫门。看到他这副可怜样子,便连朱棡也不忍拒绝他。兄弟几人换上常服便出了宫。这次出宫,还是朱肃向老朱强烈要求的,因为上次出宫弄出事来朱肃这几个月简直形同禁足,好说歹说才让老朱同意放这么一次风。这还是因为富乐院乃教坊司所在之地,再加上他们兄弟带了足够的禁卫这才允许开这个口子。
毕竟是洪武大帝,要是一朝被蛇咬便要孩子们畏首畏尾,他又如何做出这般大的事业?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这一路上朱肃总能时不时发觉从各种角度投来的极为隐蔽的目光。他已知道老朱已经提前让拱卫司改组成了锦衣卫,想来,这些目光就是锦衣卫混在城中百姓里在暗中保护他们兄弟的密探了。老朱应该也是自信彻底掌握了这座应天府,才会应允朱肃去城外住庄子、应允他们兄弟出来放风。
看着眼前的秦淮河,朱肃深感自己来错了时代。传说中的十里画舫、江流涨腻并未出现,秦淮河中只有几名艄公打着小船。没有什么金陵富贵气,反倒有几分萧索之感。
「看来,这座城市在明初时,还没有达到数十年后让无数文人墨客流连忘返的盛世繁华。」朱肃心想。「希望它尽快繁华起来,并一直繁华下去。」
虽然尚没有让后世男人无比向往的「秦淮二十四楼」,但如今的秦淮河畔,却已经有了二十四楼的第一间楼「富乐院」。富乐院是教坊司所设,也就是说,这里是官营的妓院,是有老朱背书的。在此时的应天府,这座朝廷修起来的宏伟富丽的富乐院,便是全大明上下最为高档的销金窟。
….
其沿河而设,风景秀丽,与江南贡院,也就是国子监隔河相望。看到这选址朱肃不由得心中吐槽老朱:把妓院修在国家最高学府的正对面,那些学子们每日还有心思读书才怪!
不过富乐院其实皮肉生意并不多。明初的文人们还是相对纯粹的,这里更多的是说书人和艺伎。人们在此听书、听曲儿,偶也在此开开文会以文会友。此处临水望城,文气氤氲,最是适合吟诗会友不过了。
诗会的时间还早,朱肃几人便包了一间雅间坐下,听楼下一位说书老爷子说书。须臾点的菜送进雅间来,朱樉看着这些菜,语气颇为不满:「哪个狗奴才偷吃咱们弟兄的菜,让咱们吃剩的么!」
「二哥你别乱发脾气了。这是有人帮我们试毒呢!」朱棣一边如
风卷残云一边道。「一准是爹吩咐下去的。」
朱樉这才收了暴脾气。朱肃看着那每道都明显被咬了一口的菜,死活下不了筷子,便干脆放下筷子听起楼下的说书来。老朱虽放他们出来逛逛,可安保方面可真是做的谨慎无比,连专门试毒的家伙都有了……
楼下那老先生讲的正是元朝话本《三国志平话》,老人家讲的抑扬顿挫,时不时外间厅堂上的厅众,就要爆发一声满堂彩。朱樉几人听了一阵,却嫌弃道:「这讲的也叫三国?听上去平平无奇,老五你讲的可比他有意思多了!」
「小弟亦是这般觉得。」一直闷着头的朱桢也斗胆说道。「小弟虽只听小福宁转述过之言片语,可也觉得五哥所言比这元朝话本有趣千倍万倍。本听他讲的也是三国心中还尚存期待,如今听来,却只余索然无味这四个字了。」
那是自然,老罗的《三国》脱胎于各种三国故事又加以整编新创,那老汉说的《三国志平话》不过是历史上注定被《三国演义》淘汰的残次品而已,一手下败将又如何能比得上在后世久经考验的老罗版三国演义?
「老五,左右闲着也是无事。」朱棣已吃完了饭菜,又捧出了那本只烂一页的《春秋》,只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