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张定边引船突入,朱元璋手下大军竟莫能当,甚至连老朱,都被张定边的武勇吓的拨船躲避,准备退避三舍。
要知道那时三军可是在会战之中,若是看到中军旗舰动摇,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军心动荡。老朱那时连这样的后果都不顾了,可知当时情况有多危急。
不过也不知是否船舵转的太急,老朱的座驾,当时竟然正巧搁浅到了水中不得动弹。
眼看张定边就要冲入旗舰所在,以个人武勇扭转乾坤了,这时,是远远看到张定边武勇的常遇春发出一箭,射伤了张定边手臂,这才逼得张定边无奈撤退。
后来陈友谅败亡,张定边扶保陈友谅之子陈理;陈理又败,张定边便领着年幼的陈理出降大明,自己则隐入江湖之中,丝毫不留恋名利财富。
“悍勇无双,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姚广孝感慨。“昔日尚有常百万能抵敌此人。可今日常百万已然入土,张定边果然已是无敌于天下。”
“却还有一桩疑问。”朱肃摸了摸下巴。“若果真是张定边,他却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据史书上看,张定边自携陈理归降之后,便再也不见于史载。那么他应该是当真断了兴复陈汉的念想、专心隐于山林了才对。却为什么混入了张礼军中?
有什么目的?
“殿下莫非是忘了,还有一人……”姚广孝提醒道。
其实不用他说,朱肃自己也已经警醒了过来,他恍然道:“和尚!你说得是……”
“陈惠?”
“除此以外别无他由。”姚广孝捻须点头。“想来,是因为我等闭城数日,张定边不得其门,又担忧陈友谅之后人陈惠的安危,故而混入了张礼军中。”
“想要借张礼诈城之机,入城解救陈惠。”
朱肃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几下,确实,现在只有这份解释最为合理了。“这么说,张定边并非故意与我大明为敌,只是想入城……”
“对了。”他突然想起一事。“和尚,那陈惠的斩期,是什么时候?”
“是明日。”姚广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豁然站起身道:“殿下,贫僧请求殿下调用太仓卫临时护卫府衙。”
“张定边悍勇绝伦,又智计超凡。若他有意,只怕凭借殿下与秦王殿下区区千余之数的王卫,根本无法护卫府衙与殿下安稳!”
“善。”朱肃也是起身赞同。“张定边要救陈惠,倒也无妨。就怕此人以武犯禁,趁着城中空虚放出牢中囚犯俘虏,引起动乱!”
朱肃是看过水浒传的,但凡那些豪杰好汉想要劫狱救人,必定是要“打开监牢,释放囚犯。”此举正可以搅乱局势,浑水摸鱼。让官军无法专注于捕拿某一人。
更何况如今城中百姓返迁故地,大多数的苏州卫士兵亦为了防范残余的张氏余孽与倭寇,正于城外各地以百人为队四下巡视。
城中治安,多只仰赖姚广孝动员起来的民兵。太仓大部队卫尚在盘门外修整,朱肃与朱樉的王卫,则负责坐镇地牢与府衙……
若是让张定边在城中搅起乱来,苏州城必定要蒙受极为重大的损失。
而且,姚广孝也担心,那张定边是敌非友,趁着三位殿下周身防卫空虚之迹……
然而,姚广孝和朱肃的醒悟还是来得太慢了些。二人还没来得及踏出堂中去招来太仓卫,便见有一个吴王卫跌跌撞撞的跑来:
“殿下!事急矣!”
“有人闯入地牢之中,劫走人犯。如今正和狄护卫以及劭护卫,在皮市街中恶战!”
“什么?”朱肃脸一黑。
……
等朱肃不顾姚广孝和那名吴王卫的劝阻,执意赶到那座已然被烧成废墟的皮市街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被数百王卫团团包围在其中的几名骑士,其中就有那巨汉。
吴王卫们以十余人为一组,手持藤牌长矛狼筅等,前后策应,分进合击,正是鸳鸯阵。将那巨汉死死拖在正中,狄猛则拖着一只无力低垂着的手臂,咬牙在前头指挥,而秦王卫和劭轩等,则正在一旁策应。
朱肃见这伙人都是一身平民打扮。那巨汉左手持缰,右手挥舞一柄单刀,后方骑马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娇小身影,不是那陈惠又能是谁?
张定边持刀左冲右突,依旧勇悍绝伦。但场面却已然陷入了僵持:一则是因为张定边这个没见过的怪异阵势,实在难缠;二则手中武器用不惯;三则这几匹到了城内才夺来的马只是驽马,冲杀至此处已经马力渐衰,身后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正自思考对策时,耳边忽听一少年高声喝道:“张定边!”
那巨汉下意识,就朝声音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位身穿蟒袍的少年,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也是在此时,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忽有破空声传来,巨汉还没来得及思考,手中兵器已经条件反射的朝着破空声处拦去。只听“当”的一声,一支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