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象先微微颔首:
「而哪一日先天魔宗处若有至等洞天异象显世,十之六七,想必便是陈玉枢功成之时了。」
「依大兄来看,这雷劫还能困他多久?」
「以他的那桩谋划来看……时日长久,倒也难说。」
陈象先摇头。
「我知你对千年前的那一战心中好奇,我是如何能够打入『水中容成度命』洞天?同他的斗法,又怎会输了一招,险些被打灭神形?
似这些,倒是要说来话长了。」
陈象先伸手相邀:
「请。」
此时青光顿起,金光闪烁,四野亮如白昼。
刹时云头骤低,空中隐隐现出了一座玉宫楼观的模样来。
「请。」
陈珩侧身一让,道。
玉宫陈设倒是素简,并无太多器皿彩挂。
等到两人入内坐定后,陈象先倒也不多卖什麽关子,把手一指,陈珩脑中便瞬多出了一道妙籙来。
忽然光影晃动,耳畔嗡声不绝。
叫人好似置身幻梦当中,浑然不知己身所在。
「原来如此,世间竟还有这般的玄妙神通……」
当陈珩将脑中内容消化完毕后,心中默察,才知不知不觉间,竟已是大半日功夫悄然而逝。
他睁目看向对案自斟自饮的陈象先,叹息道:
「敢请教大兄,此法究竟是出自何人手笔?」
方才陈象先传递过来了那道符籙倒并非是什麽简单讯息,符籙中其实是内蕴了一门极为高明的道术神通。
在那道神通的牵引之下,陈珩仿佛是落入了时河当中,破开光阴,一直逆流而上。
他仿佛来到了千载岁月前,将念头俯在了陈象先身躯,亲眼去见证了陈象先与陈玉枢的巅峰一战。
见证了两人是如何手段尽出,生死搏杀。
而最后陈象先又是如何惜败一招,落得个肉身被毁的下场……
在此过程中,虽碍于法力境界缘故,这两人的对敌手段陈珩还远无法全然理解。
只如雾中看花般,影影绰绰。
但其中偶尔几招几式,却着实是叫陈珩触动不少,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感悟来……
「这是我年岁时侥幸所得的一道仙籙,至于此籙根底,疑似是前古箫台大仙的遗物,功用便是可反照过去光阴,叫使用者身临其境。」
陈象先答道:
「据说箫台大仙特意制出此籙的目的,便是为了教导他那几名弟子,可惜道廷突兀崩灭,箫台大仙也随之惨死在大劫中,连带着创下的道统都被幕后黑手抹去个乾净。
如今他留存于世的传承,除了这门可反照过去光阴的仙籙,便只剩下一门炼宝决了。」
说到此处时候陈象先顿了一顿,片刻之后,他才继续言道:
「当初我在战前用上此籙,本意是想将它留给元吉和润子,叫这两人来磨砺手段。
结果阴差阳错之下,如今却是由我亲手来交予你,倒也有趣……」
「此籙对我功用不小,多谢大兄厚赐!」
陈珩离席站起,诚恳行礼称谢。
这道仙籙虽非什麽法宝丹药,但于陈珩而言,却是要胜过世间绝大多数的珍物,意义非凡。
需知大神通者间的斗法,可谓瞬息万变。
往往出现一个错漏,便会被敌手揪住痛脚,彻底个决出输赢来。
由此缘故,大多修行有成者,皆是对自己手段藏得极是仔细。
绝不肯向外泄露太过,以免让人寻到端倪来。
便连想要场外观战都是多少会惹来些冷眼。
似这种陈象先手中的这类仙籙,就更是要遭人忌讳了。
而陈珩如今已是注定要同陈玉枢对上。
两者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绝无什麽握手言和之理。
既如此,能够藉此仙籙切身熟悉陈玉枢的手段,对陈珩来说便是功用非凡了!
虽说似陈玉枢丶陈象先这等绝顶人物,大抵不会在意自家手段是否被人看去多少。
但能在决战到来之前,熟悉些陈玉枢的道法,提先准备炼出些应对法门,削减变数,总是有益无弊。
「我尽管有金蝉在手,可以在一真法界内显出心相来,但那毕竟也仅限同境。
而陈玉枢那时是否会与我同境公平一战,都还要两说……
陈珩心中暗道。
陈象先看向陈珩,开口:
「这不过是应有之义,何必客气,只是终究有千载岁月过去,今时大抵不比往日了,你可明白?」
陈珩微微点头,听出了陈象先话里隐含的意思。
彼时的陈玉枢就已有空空道人传承和斗枢派神通在身。
而千载过去,他仅在明面便又得了六宗气数和先天魔宗相助,想必凶威又长。
若还将他的认识停留在千年之前,到时无疑会吃个大亏。
「只是我有一问不解。」
陈珩面露肃然之色,眸光稍凝:「我知晓陈玉枢曾得过空空道人传承,但他毕竟未曾拜师,不算劫仙一脉门人,但方才以仙籙反照过去,此人为何会习得如此之多的劫仙神通,还执有劫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