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鼓吹,彩旗前导。 笙箫彻地,干戈耀日—— 而待得那刺眼华光一熄,再次抬眼视去时候。 唯见八条金蛟在云中张牙舞爪,颈上被皎洁玉链所缚,正拖拽着一架长宽皆足有百丈的华美厢车,向广容仙城飞腾而来。 带有滚滚云烟,金光如潮! 在厢车周遭,有彩衣女侍左右捧香,童子持扇驱烟。 白骨魔兵力士五百,皆是全装甲胄,手拿刀枪,放出黑雾罩体,逼得红日天光,不可轻进。 正可谓是雍雍雅度,凛凛威风! 此刻,一个三头六臂,顶有圆光如火的大天魔将坐骑一驱,便当先踏云冲出,六只凶目向前冷冷视去,对白玉楼牌下的萧氏族人厉声喝斥一句。 迫于这头大天魔的嚣狂声势。 一时之间。 竟是无人答话,场中几是落针可闻。 半晌之后,一个管事模样的萧氏族人看了萧修静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后,这才心下一定,驱光上前,缓缓打了个稽首,道: “这位——” “废话少说!便是尔等要阻我家主人的车架?” 那大天魔也不耐烦听管事多辩解什么,将手中缰绳狠狠一扯,勒住座下凶兽的作势欲扑,不耐烦打断道。 “不敢,不敢……只是近日海上风波不宁,恐有凶徒出没其中,扰了仙城的太平,不得已之下,才做施为,个中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管事闻言也不动怒,只陪着笑脸,将手往白玉楼牌处遥遥一指,道: “不敢请令主人出离座驾,只求以那盏麒麟灯照一照,便算是事成了,绝不会耽搁什么功夫。” 话了之后。 那管事目芒一闪,又补了一句: “事了之后,我家三郎自有谢礼呈上,还望诸位担待则个……看个鸿光萧氏的面上,多少施个薄面下来。” “谢礼?” 那大天魔眼前微亮,旋即低头嘟囔几句,含混不清,也不知是哪方土地的语调,倒是让那管事不明所以,又上前几步。 “我说尔等世族当真不识时务,哪来的这点傲气?好险爷爷当年没被你们逮到,不然就算左右都是当狗,那也是在当下等狗了……” 见管事面上露出疑惑之意,大天魔感慨叹了一声,旋即将手中银抢一抖,瞬时将管事的双膝点成一滩血泥。 令得他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直直跌进海水中,昏死了过去。 这一变故。 仅在电光火石间。 叫人猝不及防! 在短暂的错愕后,萧氏族人皆是勃然大怒,一掐法决,袖囊霎时飞出各式的符器,灵光璀璨四射。 以山岳压顶之势排荡开大气,齐齐便向前打去! 大天魔见状嘿然一笑,将身躯一扭,六臂便都凭空拿住了刀枪剑戟等利器。 只是不待他向前冲杀,却忽有一道炎流迅疾腾起。 往空一扫,就如是一堵厚实城墙般,便将两方打出的攻伐皆稳稳接下,火星溅落,炽光汹涌。 而那股蒸腾炎热之意着实逼人。 无论大天魔或是出手的萧氏族人皆不由自主,直向后退去了数丈,肌体方是一缓,暂且得了解脱。 “三叔祖?” 萧修静悚然一惊,急回头望去,却见白玉牌坊下不知何时,竟立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他眼皮一掀,往场中扫了一转,嘴唇略动,尔后那道铺出数里的炎流便化作一股煞气,被他缓缓嚼碎,吞入了腹中。 “小辈管教无当,冒犯了真人,着实是不应当。” 那三叔祖微将袖抬起,道了一声: “老朽最近新炼出了一炉龙虎元丹,品质还算可堪入目,正要请真人品鉴一二,切勿推辞了。” “易玄前辈炼制的灵丹可不易得,如此说来,今番倒是我占便宜了。” 等了数息。 蛟龙中才缓有陈婵的声音响起。 三叔祖见状一笑,道:“真人倒是有段时日未来东海了,不知此番,是有事在身,还是……” “特奉玉枢真君法旨,来东海与龙宫相商大事。” 陈婵淡淡道:“对了,还有个讯息,是玉枢真君命我告知尔等的。 贵族的那位萧晏已是从溟漠天归来,他此番损兵折将,可谓大大失了先天魔宗的颜面,便连掌门至尊也是心下不喜。 关于此事,贵族还是应提先做些准备为好,若到时真有不忍言之事生出,那便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