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杪发誓, 自己真不是故意撞上的季岁。
实在是季岁排场太足了,他远远看见,有些好奇,就往这边走了一下。发现是季岁时甚至有些惊讶——这人不是已经被贬出京了吗?
然后, 更好奇了, 顺手一翻, 发现季岁是来送义子考会试的。
【哦豁!是个考生!】
【这不就巧了吗!第一个倒霉蛋就决定是你了,季岁的义子!】
看完他的事情之后, 许烟杪陷入了沉思之中。
有……有些难评……
第二天上朝时,许烟杪依旧没忍住发出感慨。
【季岁他是不是眼神不好?】
前来上朝,准备汇报州府工作的季岁感受着那些微妙飘来的视线, 心头一跳。
他现在听不到许烟杪的心声,但他能判断,肯定是许烟杪说了什么, 这些京官才会是如此表现。
现在问题就是……许烟杪到底说了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前护着皇太孙,最后发现这不是他亲外甥也就算了,对方还祸害了他心心念念找了大半辈子的闺女的女儿。】
【到现在好不容易挑中了一个看着人模人样的秀才,收他当义子,想要让外孙女在他去世后有个依靠,又挑中了一个……emmmm, 好难形容啊……】
老皇帝揉了揉眼底的青黑——选择让许烟杪当主考官后,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本来没什么精神, 一听到这个心声, 立刻不动声色地瞟向季岁。
——能让许烟杪评价好难形容, 季岁挑中的究竟是何等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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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岁感觉到加诸在他身上的视线更多了。然而朝堂之上,他也没办法询问别人到底听到了什么,只能面色愈来愈沉, 一颗心也不停往下沉。
【啧啧,原来他当时中了秀才之后,不止是瞄中了季岁,还瞄中了相近两个州府的知府啊。】
【运气也太好了,直接救了安庆知府的家眷,得了赏识,要收他当义子。哦豁,还不满足,又去金陵挑了一个重病女子,衣不解带的照顾,等人走了,四处宣扬自己和亡妻的爱情故事——实际上人家只认识他不到七天。】
【不过这么肯下苦工,也怪不得金陵知府没看出来他心怀鬼胎,还觉得他重情重义,想嫁女儿。】
【还好还好,没嫁成。还得多亏了这秀才有三个选择,想挑拣一下——有够地狱笑话的。】
【笑死,所以还是季岁最合适是吧?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外孙女,妹妹是太子妃不可能给他过继儿子,他一过去就能享受最好的资源。】
【好惨。季岁知道后要气死了,他被选中不是因为他在三人里学识最好,魅力最大,是因为他没有儿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季岁现在还以为对方认他当义父,是仰慕他学识呢!】
【货比三家……啊不对,爹比三家!】
“噗——”
“咳咳咳——”
细碎的喷笑声传进季岁耳朵里,这明显已经是克制过的结果了。
季岁绷紧了脚尖。自己没办法听到心声,偏偏又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让他心底丝丝缕缕飘起烦躁。
许烟杪到底说了什么!是和他有关的吗?
和季岁交好的官员理理衣服,踮着脚过来,转述的时候,将心声内容用自己的语言说了一遍。
——除了那个“爹比三家”。
这个必须用原话,不是原话没有味道。
*
季岁差点被这味道呛咳血。
听完后手都在抖,轮到他汇报事务时,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嗯?季公是不是喉咙不舒服?怎么感觉发音有些怪?】
还没等能听见心声的大臣们偷笑,他们就听到许烟杪后面的话:【反正跟我没有关系,我还是关心关心当主考官的事吧。】
【黎尚书说了,这次有十三个官宦子弟来考——那我得着重注意一下了。】
【有谁来着……哦!詹事府少詹事的侄子!这个记一下!】
正在看热闹的少詹事直接被这句话炸了个底朝天。
缓过来后,心都凉了半截。
别、别啊!我侄子有什么好注意的!他老老实实来参加科举,我也从来没有向别人打招呼要关照他!他来到京师后甚至不怎么外出交友!
本来没什么事的,一关注,没事可能都变得有事了!
少詹事相信自己侄子不会科举舞弊,但万一呢!而且,万一关注一下,发现人是好的,但他家里有些事情不怎么好,这可就完蛋了!
说不定十年寒窗苦读直接成了无用之功。
【吏部尚书的妻弟也来考了,我长官的妻弟,嗯……一定要重点关注,免得他做出什么,有损长官名声。】
吏部尚书:“……”
突然就觉得十一月的天确实寒凉入骨。
说好的只关注妻弟,许烟杪应该不会关注着关注着,觉得顺便看看吏部尚书家里的情况……吧?
应该不会吧?
【嗯?长官怎么看我了?】
【唔……应该不至于是让我漏题吧?】
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