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挂尾的经纪人,身上难得拥有的美德就是认清能力,实话说:“你不是学戏曲的嘛,江若迎又是个塞进来的镶边女配,她如今正焦头烂额被牵连封杀的事,直接跟剧组请了长假不来了——导演组临时约不到合眼缘的昆曲演员,就想到了你。” 贺南枝在拍电影期间很少关注外界舆论,自然也没过度关注星纪的情况。 谭颂说:“虽然是加戏了,男二号酒醉金迷时对妹妹的回忆那场换成你登台身影,不过你也是救场才加的……听哥的啊好好演,等电影上映,你以后片约和通告绝对接到手软。” 别墅里外的人声喧闹一时变得静若止息,隔了好几秒,贺南枝抬起的睫毛下瞳仁清亮潋滟,却弥漫过一抹苦涩滋味:“我平时哼几句还行。” 谭颂毫无察觉,鼓掌捧道:“哼几句就已经是人间仙音了!” 她语顿,在导演组已经催促开拍之前。 贺南枝沿着楼梯走下,极轻一句又落下:“但是登台唱,我无法开嗓了。” …… 随着黄昏西沉,转瞬就到了夜幕降临时分。 泗城的星源国际酒店顶楼处,低调营业着一家私人商务的露天会所。 烛台点着数盏玫瑰形状的蜡烛,经过玻璃栏杆的折射,与远处流光溢彩 的高楼夜景连成一片瑰丽星河, ▊()_▊, 谢忱岸穿着矜贵的高定西装几分慵懒坐着,露出半截冷白的腕骨没戴表,长指端起一杯加冰的烈酒。 就算是下班时间,蓝缨也不忘秉公职守,将下个月正式发布谢氏集团改朝换代的新闻稿递给他过目,顺势又提起联姻的事:“贺斯梵那边的态度是暂时不登报婚讯,说指不定哪天就换新妹婿了。” 谢忱岸长指拿着冰凉平板,垂目默然看了一会儿。 继而,薄唇溢出嗤笑了声:“换谁?” 蓝缨哪敢从贺南枝那群小竹马里挑一个出来应付了事,其实贺斯梵的原话更过分,只是她掐头去尾,就留下了最后几个字而已。 艳色的唇正要开口。 谢忱岸指腹划过屏幕,不小心转到了微信新跳出来的消息。 画面出现了贺南枝手持扇子窝在古董老别墅的某个阳台藤椅上,她的左右,围绕着是电影剧组里的男一号和男二号。 气氛凝滞了瞬。 蓝缨直接认错:“我承认,是我擅自做主往剧组塞耳报神了,哈哈哈也是想关怀备至一下我们小公主殿下的拍戏生活。” 谁知道杨弋身边的特助那么没眼力见,什么都往这儿发。 谢忱岸平静冷漠的目光注视着照片上面泛红晕的脸蛋片刻,随即,不轻不重地扔在了茶几上。 这时。 被约来赴会的温见词终于现身,修长如玉的指间把玩着几张被会所女人递来的名片。 他那双颠倒众生的瑞凤眼向来眼力好,扫到未熄的明亮屏幕,挑了眉:“贺家这位金枝玉叶过分程度真是令我叹为观止,一年前把你认错成谢忱时那个狗都不理的疯批,情书都能递错人,又公然在娱乐圈玩的这么潇洒,忱岸,你还放任着呢?” 情书? 蓝缨秾丽的脸上讶异,转了过去。 电光石火一瞬,突然恍然大悟到了什么—— 怪不得当初谢忱岸和贺南枝在家族面前定下婚事后,自幼青梅竹马长大的关系反而疏远了,那时圈内都在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都要做同床共枕的亲密夫妻了,临时闹什么变扭呢? 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一出情书递错事件??? 温见词若有似无地瞥了一旁吃瓜的蓝缨,勾起薄薄唇角说:“蓝缨,你这个秘书职责不到位啊,这种事都不知道,难怪谢忱时当年迫不及待把你退了。” 这位,嘴巴是真的欠啊。 蓝缨被戳肺管子,还要保持优雅仪态: “温总你这样出口伤我自尊心,可是要负责任的呢。” 毕竟双耳残疾人士,欺负了就不文明了不是? 温见词朝对面黑色真皮沙发一坐,姿态轻松随意地看她带着观赏性的表演。 继而,一哂:“我这人没什么道德感,别绑架我。” 蓝缨继续保持优雅。 倒是谢忱岸冷淡侧目了过来,指骨敲了敲桌面提醒:“ 你很无聊?” 温见词这才收起调侃玩心,拿起烟盒点一根,懒懒地问:“约我过来做什么。” 谢忱岸俊美的侧颜隐在缭绕烟雾里,抬起时,墨玉眼瞳被笼罩得很淡,分不清真实情绪:“上周你在香港拍卖会上将一款红宝石鱼尾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