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这么暴躁。
可能是割麦子割到他腰子了?她幸灾乐祸想到。
伤了脾脏的到底没追上丢了两根手指的,沈如越跑越觉得肚子疼,索性不跑,气喘吁吁得的跳着脚冲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李皓骂。
“有种你别回来!”
李皓扮着鬼脸,一路倒走,结果一个不注意给摔倒了。
沈如松盯着李皓,这小子被一个基建兵姑娘扶起来了,他那是一个目光灼灼,眼神分明传递出“你有种当着我面”的意味。
在班长和扎辫子的姑娘中选一个,李皓被迫选择了前者。
中午自有农场送饭到田埂,基地来人帮忙,那当然不能亏待了,烧肉段什么的都是小意思,最得劲的是成箱搬来的冰镇啤酒,这都是自酿的,清甜甘冽,随便喝,不用劵。
沈如松摘了草帽扇着风,体能衫汗紧得透湿,他顾忌一点没打赤膊,但其他人可没那么多在意的,半是喊热半是炫耀,光膀子叫嚷着,露出上半身晒成古铜色的肌肉,那个顶个是六块结实腹肌,不带虚的。
这帮子血气过剩的小伙子开始冲隔壁田间的姑娘们吹口哨。连长不是傻子,知道什么场合男女兵可以一起,什么场合不可以,显然现在是绝对不可以。
这群没有出息的东西只恨早上出门为什么没带望远镜和大喇叭,看又看不清,想唱歌嗓门没那么大,嚎?嚎有什么意思呢?
沈如松必然是要做恶人的,只有班长才带了哨子,他眼看有不怕死的要潜伏过去,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施施然猛地一吹哨子。
“咻!”
尖利哨音一起,所有人立刻下意识停下手头动作,往哨音处看去,这是多年训练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沈如松抄起喇叭,喊道:“都他妈别看了!把眼珠子捡起来!再看老子叫你滚太阳底下边晒边看!”
分辨出班长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这有助于少吃班长的大皮靴或者是巴掌。沈如松不喜欢打人脸不代表其他班长不打脸,喏,隔壁的陈潇湘老喜欢扇手下脸了。
这会儿她就在抽一个女兵,痛骂这个没纪律没脸皮的要窜过去自己送。
“你好歹让他来啊!”
她尖细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听得树下众人一阵阵发笑。
这下不行了,总不能别人看着你笑,你就要骂人动手吧?
闹过玩过,一上午累的不行,士兵们坐下去就不自觉睡着了,这也算是一种本能,他们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身体已经把此时当成了战斗间歇期,感到安全又有命令休息,自然坐下去就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鼾声四起。
最热的午后本就是要休息的,沈如松是这么想的,手搭凉棚去看,金黄麦浪上万里无云,端的是一副令人心满意足的丰收景象。
一阵窸窣声,沈如松却望到基建兵们已经默默拿起工具,重新走入麦田里继续劳作,八成都是女孩,面庞黝黑,只有笑时才会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她们没有叫醒来帮忙的士兵们,她们也没有表,即便有也只会让她们的班长揣一个。所以妨碍劳作的东西,她们都不会戴不会穿,她们穿着是没有染色的白长袖,戴着帽檐很长的草帽,在田地里一弯腰便许久许久不曾直起腰,但从来听不见一句叫苦,她们也没有丝毫嬉闹,在看到基地里来的士兵们追逐奔跑时,才会偶尔漾起不知是羡慕还是安然的复杂表情。
沈如松坐在裸露出来的树根上,手放在膝盖前面,无言地望着田地里一朵朵盛放的白花,很自然的,他想到了地下城里的亲友同学,在上学时,课本里太多太多关于祖国昔日繁盛景象的描写,一望无际的麦田、日产万吨的煤矿,那种令人感到震撼的壮阔之美现在真实地展现在面前,他却觉得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