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大市场的熙攘人流里不乏身材姣好的蛮人女子,其中多数也都是身体康健,没有辐射瘤的标致人儿,此刻即便是快要入冬的夜晚,剽悍的她们一般也穿着皮毛猎衣,丝毫不臃肿,将曼妙的身段显露无疑。
辛廿四与恰好路过的同袍攀谈着,这个名叫苏勇利的军装中年与辛廿四是将近二十年的交情,与他一道叛离了复兴军,转投到灰野人这边。由于其原身份是中尉级别的副连,战术操练等一应熟稔,因此颇受羁绊者倚仗,为她训练处出一支以转投老兵为骨干,精选部族勇士为士兵的精锐。
“辛哥你这是赶着回家呢。”苏勇利朝着他手中提着的才喝了两口的麦酒挤了挤眼,不无调侃道:“管得严?平时不是看你只肯留小半瓶?现在听话才偷尝半口?要不我请你一杯?”
辛廿四苦着脸拍拍哥们肩头,他感到这里的野人女孩投来的眼神几乎要把他俩烧化了,若不是这里人人都识得他,说不定当场就有人好好请他这杯酒。
“行了吧,我路过买杯而已,待会儿就走,倒是你别流连忘返,误了明天的事。”
苏勇利闻言哈哈大笑,他接过摊主递来的燃酒,回答道:“又不是偷摸的,咱也没占人家便宜,你情我愿公公平平,总比用一张狗屁倒灶工业劵去包人家农场女工半个月一个月来的强。”
这说的是谷地部族待这些转投老兵很好,在羁绊者的强力管控下,谷地内禁止任何形式的私斗,一切凭工作贡献来计算分配。不过转投老兵普遍有一技之长,一旦编成复兴军式的班组,更是能轻易击败数倍的部族勇士,常常作为羁绊者的亲卫队,因此薪资颇高,而谷地较公平自由的气氛也天然受人喜欢,在确定羁绊者所说的复兴军劣迹是真后,大多数俘虏也就心甘情愿留了下来,反正基本都是未成家的青壮男子,况且回去了从烈士身份变成了叛徒身份,熟知地下城政策的人懂得这样反而对家中亲友不利,索性就留下来。
“别逍遥过了头,石头那边事做的差不多了,过不了太久咱们就要去会会老朋友了。”辛廿四拦住了摊主递来的下一杯酒,口气微有严肃道。
苏勇利面色未变,眼神却是凝了凝,他夺过被拦下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抹嘴道:“对上老朋友就不容易回来了,还是多喝两杯省的以后没得喝。”
辛廿四见状也不再多劝,他知道老友的脾性,见他与女摊主聊得火热起来,笑了句“别给你榨干了”,这才往因快要宵禁,返回人群拥堵起来的市场出口走去。
在太阳彻底消失前,辛廿四转过部族议事大厅边干净的石板路,三转两转到羁绊者直属“舲”部族的居住区内。已经到晚饭时分,家家户户的木砖结构房屋上都冒出了炊烟,闻着味是很熟悉的玉米饼。
到了借口,辛廿四露出笑容,他望见了家门口前坐着等他的人。
“快进去吃吧,说过我回来晚了你和儿子就先吃着,饭凉了再热费柴火。”
眼睑下有颗美人痣的野人女子比辛廿四还略高了一些,她伸手拿过了丈夫手里提着的酒瓶,发现基本没怎么动,扬眉一笑,洁白的牙齿在夜幕中添了抹亮色。
“族里还会少了你这点柴火钱?”
说罢,她打开房门,转头间,发髻后别着的红蝴蝶结虽然褪色地厉害,但依然给辛廿四的心扉撞得跳了一跳。
这是间称不上大也谈不上豪华的普通砖房,与所有的野人式建筑相似,进门便是一个火坑,上面一直架着一大铁壶水,而厨房也兼做了柴火屋。新笔趣阁
辛廿四先见过有些困意的儿子,这是个还未出襁褓的幼儿,裹在兽皮躺在摇篮中,许是父亲归家的寒气还没消透,直接张嘴哭了出来,弄得他有点尴尬。
“娜塔莉,先喂儿子吃吧。”辛廿四喊道。
娜塔莉先给丈夫盛了碗炖菜,才给孩子喂起羊奶,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白天的事情,不外乎今天是部族配给布匹的日子,她去领了属于一家三口的两段棉布,准备用这个做个新毛毯,之后再过一个月圆就是冬种节,那时候会额外给一批木炭,也意味着越冬正式开始。
“四啊,你什么时候走?”
娜塔莉的通用语说的并不流利,所以很多时候她不称呼辛廿四的全名,尤其是知道谐音后,怕念错了搞得丈夫不愉快,因此就索性唤单字。
“最多三四天,羁绊者在南边的活动要到顶了,是该去收尾了。”辛廿四瞅了眼偷偷把带回来的麦酒藏进暗处的妻子,他只呼噜噜地吃着炖菜。
“有机会带朵花回来,这个戴头上,我怕集会上丢了。”娜塔莉摘下后脑别着的红蝴蝶结,眼眸里深情如许,喃喃道:“染色也容易掉,还是放箱子里合适。”
辛廿四一口应了下来,他也不舍得这个蝴蝶结出意外没了。趁着妻子抹起桌面,辛廿四一阵恍惚间想起昔年二人相识的场面。
那会儿他才二十三岁,毛头小子一个,驻扎在北琴外的一个小兵站里。就像大多数内地守备军一样,终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