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旋了旋钮,清掉了杂音,手托着下巴静静听着很古老很古老的战前歌曲。 「我们的山楂树呀为何要悲伤?当那嘹亮的汽笛声刚刚停息,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技术兵捂着脸的枕头不知何时拿下了,改做枕到脑后,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冷雨「嘀嗒嘀嗒」地滴下融水,滴入放了明矾片的水桶中。 老炮停住了脚步,他迟疑了一瞬,十点了,他每天铁打的这个时候睡觉,但他真的很想听下去,于是他难得地破了例,返身坐到桌边,扫开了桌上几颗黄铜弹壳,拉长了天线,他一回头,发现辛廿四站在门口,他好像也是因为这首歌止住了脚步,辛头儿做了个嘘声动作,示意听完它。 「轻风吹拂不停,在茂密的山楂树下,吹乱了青年钳工和铁匠的头发。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这个由车间临时改做的宿舍,实际上,没有一个人睡着,也正如无数个收听「龙山之音」的龙山人、帝国人、谷地人、帝国人他们也都暂时忘却了这是个残酷而没有余地的世界。 老炮想起了他的母亲,久远的记忆里,似乎也扎着小辫。 「夏天晚上的星星尽瞧着他们俩,却不明白告诉我他俩谁可爱。哦最勇敢最可爱呀到底是哪一个?亲爱的山楂树呀请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 老炮盯着无线电的调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