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着猎枪和酒壶,两条带子在胸前交叉,雄赳赳气昂昂,看起来十分威风。 毕超冲对方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叔,又去巡视了?” “对,走了。” 阿古达木还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用马鞭敲了一下马屁股,骏马奔驰而去。 鼻大炮问:“这人谁啊?” 毕超说:“他就是如娜仁的父亲阿古达木。” 阿古达木很快消失在视野里,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马粪味。 张玲眼前一亮,对我们说道:“车进不去,我们可以骑马呀。” 这确实是个办法,一听说要骑马,鼻大炮兴奋的不得了,一连吹出好几个鼻涕泡。 石静霞说:“话虽如此,可刚才咱们路过马场也看见了,现在是淡季,根本没有营业啊。” 我看向毕超:“你有办法找到几匹马吗?” 毕超想了想说:“我倒是认识个人,杨老汉,他养了几匹马,供游客骑马拍照用,一会我去看看。” 闻言,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那个被我们杀死的养羊人杨老汉,真是太巧了,又一个杨老汉。 吃过晚饭以后,我就和毕超去找了杨老汉。 那是一处院子,马就养在院子里,一共五匹马,都卧在地上反刍着食物,看见有人来了,还扭过头看着我们。 脖子上的铜铃铛打出一阵悦耳的声音。 马很瘦,骨头架子显而易见,就跟被门板夹了一样,身上的毛一片一片的掉落,我想到了一个成语,马瘦毛长。 地面上到处都是马粪,空气里散发着一股粪便的味道。 “这马行吗,别在压塌了。”我有些担心的说。 毕超说:“你就别挑了,有就不错了?” 院子里有两间小平房,杨老汉两口子就住在里面。 “老杨,老杨。” 毕超喊了两声,那些马匹纷纷回头停止咀嚼,瞪大眼睛看着我俩。 一个精瘦的老头披着棉袄走了出来,五匹马顿时站了起来,铃铛乱响。 “起来干啥,一分钱不挣,一天还得吃几十块钱的粮食,回头把你们都卖了。” 杨老汉骂了一句,给我们打开了院门。 “超子,有啥事?” “租你的马用一下。” 杨老汉一愣,吃惊的看着毕超,显然他没料到会有人租马。 毕超说:“就按旺季的价,五匹马,全要了,至于用几天还没定,你看行不行?” 杨老汉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一手拉着肩膀不让棉袄掉下去,一手指着马匹。 “拉走。” 预付了两千块钱,我们把五匹马牵了回去。 杨老汉叮嘱了一声:“超子,看管好了,有问题我就寻你。” 第二天,找了一片空地,几个人开始学骑马。 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说实话,学会骑马确实不难,但要骑好可就非一日之功了。 男的还好,摔了几次就学会了,可苦了张玲和石静霞,那日摔的七荤八素,脑袋都成了油葫芦了。 晚上我一看,好家伙,石静霞的屁股跟猴屁股一样,给我心疼坏了。 我们带有云南白药喷雾剂,我就喷到了石静霞的屁上。 她身子一抖:“太凉了。” “要不我给你搓热了再喷?” “算了吧,那样太疼,你来吧,我忍着点。” 我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第二天下午,鼻大炮扒着窗户往下看,突然对我说道:“哥,走了,阿古达木走了。” 过去一看,阿古达木迎着夕阳的余晖,身影逐渐远去,最后变成一个跳动的黑点,然后消失不见了。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也出发了。 “……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鼻大炮兴趣盎然,竟然哼唱起了当时一首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曲《走四方》。 他鼻子本来就不怎么通气,估计又被沙尘给堵的差不多了,唱起来有很重的鼻音,倒多了几分特有的陕北风情。 石静霞惊叹道:“可以啊?鼻大炮,有两下子啊。” 夸他胖他还喘上了,拍了拍马屁股,甩开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