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目前只查探出这神器关键时刻能护住元神,上次他渡大劫便是由它护住了自己和卫风的元神,否则以那雷劫的架势他们决计活不下来。
只这一点,便足够让修真界趋之若鹜。
极南之地人迹罕至,那些人未必能追查到此处,虽然也可以修炼,但灵气太少,终归不久久居之地。
而卫风在此地却是如鱼得水,每日不消江顾说,自己便主动爬出坟塚去吞食厉鬼,虽然道心仍旧没能立起来,修为却进步得飞快,不过短短时日便突破了筑基中期。
他这雷劫对江顾而言小打小闹,自然是平安渡过,而后他愈发不满足,一天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鬼潮中渡过,搞得那些厉鬼都开始绕着这坟塚走,不敢靠近半步,但卫风仗着自己身形小,总是突然出现杀它们个猝不及防,一时之间极南之地的鬼潮都消减了许多。
转眼便过了一个月。
这天卫风吃得肚皮溜圆,学着他师父的样子背着手从容踱步往回走,但却忘了自己手短腿短,溜溜达达像个漆黑的圆团子,他本来准备打道回府了,结果一个凶残的厉鬼气势汹汹朝着他冲了过来。
卫风兴奋地全身鬼纹都冒了出来,争先恐后地缠住了美味,那厉鬼登时惨叫出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卫风愣住,他这个月吃了这么多厉鬼,还是第一次见有能说话的,拧眉道:“你是何人?”
“小的是、是这荒坟塚里的小小鬼修,刚刚有了点道行。”对方连连作揖,“只是碰巧路过此处探望故人,不慎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息怒!”
卫风自己被江顾坑久了,对他的话全然不信,张口便要吞掉对方,但余光却不慎瞥见了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他与师父藏身的无名坟塚,登时一愣,好奇心战胜了戒备,凶
恶问道:“你知道这坟中埋得是何人?”
“自、自然是知晓的。”那鬼修吓得浑身发抖,颤巍巍道:“这坟中埋的是顾家二小姐顾清晖,二十多年前被流放到此处,您……”
他打量了一番卫风,这木偶看不出年纪,只当是隐藏了身份的大能,道:“您肯定是知道江家的,那顾二小姐的夫婿便是江家人,但不知道为何怀着身孕流放到了此地,我在此地曾承蒙他们母子二人关照,便每年忌日都来此地看看二小姐。”
卫风愣住,“那你可知顾二小姐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便不知道了,这孩子生在荒坟野地,没名好养活,二小姐虽然修为高强,却也险些没护住,当年孩子刚出生不久便差点被鬼潮吞噬,二小姐拼死救了回来,可惜没几年就陨落了,后来这孩子就不知所踪,怕也早早死了……”那厉鬼搓了搓手,低声下气求饶道:“大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您只要稍微一打听,呆的久的厉鬼都知道这些事情,且放小的一命吧,倘若这魂飞魄散,我便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
“陨落多是魂飞魄散,只求现世便够了,求何来世?”卫风嗤笑。
“您是大修,小的生前只是个凡人,死后得了顾小姐母子这点机缘,您且行行好,饶过我罢。”那鬼修又连连作揖,老泪纵横。
卫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松了鬼纹,那厉鬼见状便立刻化作缕黑烟,消失在了他面前。
待他回到那无名坟塚前,心绪便格外复杂,他怔怔地看着那坟包良久,才打开入口跳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颗黯淡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微的光芒,江顾在角落里盘腿打坐,那点微光映照得他的侧脸分外冷峻。
“师父,我回来了。”他出声道。
江顾照旧没理他。
卫风也不闹他,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另一边准备打坐,江顾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抬手从他背上揪出了片青黑色的纸人。
那小纸人在江顾手中拼命挣扎嘶吼,却被毫不留情地碾成了齑粉。
“你同那些厉鬼说话了?”江顾问道。
卫风吓了一跳,慌张地摸自己的后背,“我回来时恰巧碰到了只厉鬼,本想吞了它,谁知道对方一直求饶——”
“你就放过了它?”江顾蹙眉。
“嗯。”卫风闷闷地点了点头。
“这是鬼修惯用的伎俩,纸人夺舍换命。”江顾将他的元神揪出来,漆黑的后背上果然多了个狰狞的鬼爪印,他神色冷峻地看了两眼,抬手抹掉了那道痕迹。
卫风被他摸得头皮发麻,整个元神都隐约发烫,磕巴道:“它、它一直求饶,还说认识这孤坟的主人,我就没吞它。”
“你可知有个词叫鬼话连篇?”江顾忍着嫌弃,扯着他那团乱七八糟的元神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别的痕迹之后,才打算将人塞回去。
卫风却忽然问道:“师父,你认识顾清晖吗?”
他仔细观察着江顾脸上的神色,极力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情绪,谁知江顾面色一片平静,情绪也淡得可怕,“顾清晖是我母亲。”
卫风想象中的沉默、悲痛、避而不谈全都没有发生,江顾就像叙述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告诉了他答案。
“那……”卫风小心翼翼道:“这里其实是——”
他本来想说这里是顾清晖的坟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