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念念和钱府的家丁架着几辆马车到了目的地几日都没人接应,又灰溜溜的回了京城。可还没到家,在路上就听见了自己那庶姐的事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
钱念念醒了瞌睡,将耳朵凑到窗边去听。
“哎呦你说什么?那位钱大小姐在后门那躺了一晚上?”
“可不是嘛,听说是和人私奔,被家里人抓到了,然后被赶了出来!”
“你是不知道钱府后门那里的味道啊!啧啧啧我们家养的狗闻了昨晚吃的骨头都吐出来了!”
“她不是天仙医女吗?前一阵子才与侯府的二少爷定了亲,那一向花心的二少爷把她当宝贝疼,昨天却跑去退婚了!”
“退婚?”钱念念吓了一跳,她那位庶姐向来备受好评,美名流传于京城,如今她不过离开三日,世界好像都变了个模样。
“二小姐,前面的路段被封了。”骑着马的家丁有些郁闷,“怎么瞧着是咱们钱府被封了?”
钱念念闻言立刻下了马车,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便小跑到钱府门前,当看见那落魄的景象时脚步一顿,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门口放两座狮子石像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两小片黑色土坑,钱府的匾额也是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她颤抖的上前了一步,才发现那陪伴着她成长的木门都被拆掉了。
“念念?”
她猛的一抬头,只看见一个畏手畏脚的妇人躲在树后朝她照了招手。钱念念鼻头一酸,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阿娘!”
阿娘原先是江家的三小姐,可偏偏性子软弱没有主见,被父亲娶回家后,总招那盛气凌人的妾室打压。
因为娘家离京城远,所以往往选择了忍气吞声。
那年轻貌美的小妾借着江家的名号,让钱白莲与那侯府的二少爷定下了亲事,见阿娘没了用处,便撺掇着将她赶出了钱府。
如今钱府遇难,阿娘应该是来寻她了。
女人握住了钱念念的手,将女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眼底含泪,话语中满是心疼:“念念,娘带你回江家,咱不留在这里受气了!”
钱念念刚要点头,就听见内院中就传来一阵尖叫:“你们放开我!!我是封霏国的太子妃!!!”
杏娴冷着一张脸,她还是那一身黑长袍,双手抱胸倚靠在一旁的柳树上,“抓走。”
她的话一出,周边的官兵立刻便将钱白莲给拖了下去。
钱念念吓了一跳,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杏娴瞧见了躲在角落中的少女,飞身一跃便落在了她的面前,她挑了挑眉毛,“钱二小姐。”
钱念念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紧张的有些结巴:“官...官爷好。”
“你父亲漏税,多次坑害百姓钱财,还打压其他商贩,对其进行抢夺搜刮,你亲戚与敌国做了叛国的交易,此事你父亲也参与了,都被定了罪。”
杏娴此时难得多讲了几句话,耐着性子继续开了口:“我不会抓你,但你便也不要再来钱府了,此后便改名换姓继续生活吧。”
杏娴看着少女那红红的眼眶,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往后日子可能不比从前富裕,但总归不会太难过,你若缺了银钱,便去那胭脂铺取。”
钱念念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你是杏姐姐对吗?”
杏娴后退了一步,朝她微微拱了拱手,脸上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尽管眼底还带着分不忍,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她是我妹妹,昨日嫁人了,这些话也是她让我带给你的。”
“不能再见一面了吗?”钱念念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的杏娴又心软了几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若想联系便写信吧,她总归有一天会回到胭脂铺的。”
钱念念咬住了唇,似是想到了什么,低着头在包袱中翻找,最后拿出了一只熏烛交到了她的手中,“杏姐姐说她失眠,这是我在边境买的,说是能安心养神,你替我交给她好吗!”
杏娴接过了那一只长得丑丑的蜡烛,也是从腰间扯下了一块玉佩:“若有困难,将此玉交给城...胭脂铺的新掌柜,她会帮你。”..
钱念念看着那白璧无瑕的玉佩,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羊脂玉,犹豫的张了张嘴后,还是又闭上了嘴将那玉佩小心翼翼的收进了包袱中。
杏娴没有多留,见她收下了玉佩便转身回到了官府的人群中。带领着人将钱府搜刮干净后,押着几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念念,跟娘走吧。”
钱念念又深深看了一眼杏娴的背影,最后失落的垂下了眼眸,“好。
杏姐姐...
此次分别,也不知日后何时能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