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刚被宫人们端入屋,欧阳文桦便面色泛红的将碗中的黑色汤药一饮而尽。
实在是嘴里发苦,他抿了抿唇,望向枫妄卿的目光还带着一丝茫然。
她对上他炙热的目光,见欧阳文桦很是期待又小心垂眸望着自己,枫妄卿有些忍俊不禁,像抚摸动物般抬手很是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顶。
欧阳文桦顺着她的动作蹭了蹭他的手腕。
“蹭什么?”
枫妄卿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颚,那带着调戏的语气听的欧阳文桦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不自觉的喉结一动。
他的眼神几乎要粘在她的身上。
少年懵懵懂懂的吻落下,两人一前一后倒入软榻,枫妄卿抬腕边揽着他的脖颈边脱下他的衣裳,那带着安抚的吻令欧阳文桦的眸光微闪,随即又被那淡笑着的帝王指引着一步步向前。
淡色帐纱在朦朦胧胧的月色间因风而动,那风雨间的海棠花更是有些不堪重负的倾斜着花枝,雨露倾泻而下直至停滞在花瓣上,温和的夜风中甚至带着一丝花香。
那一夜,是欧阳文桦第一次承宠。
少年的青涩的爱意被毫无保留的展露了出来,没有任何遮掩。
......
“陛下昨夜可是翻了欧阳贵臣的牌子?”
男子恨恨的咬了咬后槽牙,握着茶杯的手指都在隐隐发颤。
“又是景仁宫!景仁宫主殿偏殿为何都如此受陛下喜爱?!”
坐在昭珏对面的侍君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感慨一般抬腕轻敲着桌面,“不止如此,微臣还记得当年晴竹贵君最初就住在景仁宫的西偏殿。”
昭珏闻言垂眼深思着,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东偏殿住着的是刘侍君吧?”
他与刘书庭一同入宫,两人皆是被皇帝抛到脑后从未多瞧一眼的男妃。
可刘书庭不知为何突然性情大变,行为举止都与从前大相径庭。
偏偏如今的刘书庭还颇得圣心。
还记得那日女帝处决湘太妃,耳畔的惨叫声如同黑鸦嘶叫,眼前之景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更是令他实在有些不适。
他几乎快要晕倒,还吐了出来。
当他撑起身子迷迷糊糊望向那面无表情的帝王,才发现她压根没看自己一眼,只有那一贯温柔的君后派人来问候了他的状况。
刘书庭见昭珏被宫人扶起,当下便开始抿唇思索起来。满面颓然的刘书庭忽的眼睛一亮,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微微颔首。
刘书庭居然学着他的模样装吐!
他心中嘲笑他东施效颦,却又不禁有些纳闷刘书庭为什么要学他一个不得宠的侍君。
还没等他想明白,昭珏就发现枫妄卿淡漠的目光偏移了过来。
看见帝王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与心疼,昭珏心底又妒又恼,嫉妒侵蚀了他的大脑,让他抬腿绊倒了面色苍白的刘书庭。
又偏偏是这么一绊,枫妄卿居然还起身走入人群亲手抱着刘书庭走出了刑场。
昭珏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在侍君中是数一数二的俊气。
一同入宫的刘书庭靠摔一跤摔入了女帝的眼中,此后又常常被唤入御书房侍墨,叫他如何不着急?
“皇贵君还是不肯见我们吗?”
昭珏蹙着眉,握着茶杯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跟着收紧了几分。
坐在他对面的侍君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皇贵君殿中近日不知发生了何事,居然一连一周未曾踏出殿门,甚至自取下了侍寝的绿头牌。”
他话音一转,言语间还带着几分自嘲。
“陛下都见不到的人,我们又有什么能耐可以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