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刘书庭惊异的目光过于明显,枫妄卿甚至没看旁人一眼,目光直直扫向了他,“刘侍君?”
枫妄卿眯了眯眸子,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不如就由你来告诉朕你们在说些什么?”
刘书庭虽不似曾经那般害怕她,此刻见她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冷颤,“回,回陛下的话...”
陆桉眸光一动,抢先开了口:“陛下,赵侍君揣测刘侍君再无可能得陛下垂青,微臣不过劝了赵侍君两句,许是微臣位分卑贱不如赵侍君,赵侍君竟要动起手来。”
他一顿,黑色的长睫微垂,语气弱了几分:“若不是桃姑姑前来召微臣几人,微臣今日恐怕......”
“哦?”枫妄卿闻言略一点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目光淡淡扫向赵侍君,语气也是不温不火:“你与书庭同为侍君,何必为难他?”
刘书庭被那一声“书庭”给唤的瞪大了双眸,他眨巴眨巴杏眸,随着枫妄卿的目光望向了身侧紧张到手指发颤的赵侍君。
赵侍君不敢无视枫妄卿,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帝王:“刘侍君曾常伴陛下身侧,本该知书达理谨言而行,微臣...微臣见他不懂规矩,这才想出言说教一二。”
枫妄卿默了片刻,竟觉得有些好笑。
“你也知他常伴于朕,朕都没觉得他有失礼仪,你倒说起他不懂规矩了?”
她轻笑着垂眼抿了一口茶,眼底情绪却淡漠不已,叫人看不出喜怒:“既已有人在一旁劝慰,你却不知悔改仍要起争执,朕今日也不想说你什么,先回宫禁足三日,好好反省吧。”
语落,枫妄卿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有些茫然的刘书庭。她垂眼深思两秒,抬手轻挥着让三人下去,又看向了身旁一言不发的给她剥着葡萄的白沐臣。
“君后,明日起给刘侍君找个教礼仪的嬷嬷。”
白沐臣有些诧异,手中剥皮的动作一顿,心中不解语气却依旧温柔:“陛下,刘侍君刚入宫时不是已经学过礼仪了吗?”
枫妄卿轻叹一口气,“许是忘了规矩,明日学学,也好叫人少挑他的刺。”
白沐臣轻笑一声,“陛下如今倒是愈发在乎刘侍君了。”
一旁轻攥着茶杯的祁舒鹤俊眉一挑,有些意外的朝她看去。
银白的发丝随风而扬,湖蓝色的眼眸微微抬起,他一只手轻抚着长衣的小腹,薄唇轻抿着抬手掩唇轻咳了两声。
祁舒鹤一咳嗽,枫妄卿的目光顿时黏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她有些紧张,又抬眸看了一眼祁舒鹤的脸。
只见祁舒鹤眼眸水润润的,明明眼眶发红,面颊却隐隐透着几分苍白。
枫妄卿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站起了身走到了他的身侧,“怎么了舒鹤?”
“陛下...微臣有些头晕...”
他微凉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枫妄卿眸光发颤,她再次垂眼看向了他的小腹,压着嗓音问道:“可是要?”
祁舒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仍旧有气无力的,“没有这么快,陛下。”
枫妄卿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抬手轻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哄道:“好,我们回宫休息。”她顿了顿,偏头看向了站在原地端着茶壶的小桃,“小桃,传轿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