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辇停靠在御书房不远处的树荫下,枫妄卿垂眼踩上踩椅,足尖触碰到被阳光晒得有些滚烫的地面,她抬眼扫了一眼,便瞧见了御书房门口还未来得及卸下盔甲,抬手拨弄着御书房门外摆着的花草枝叶的祁舒阳。M..
远远瞧去,祁舒阳的身形比几月前更加挺拔了一些。从前或许还有些清瘦,此次在玄安边境驻扎了几月有余,气质都不同了一些。
他是祁舒鹤的兄长,长相自然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在祁家时,相貌出众、唇红齿白的两兄弟被称为“俊俏双祁”。两人貌胜女子,所以才多了一个俏字,再后来祁舒鹤入宫为妃,祁舒阳踏入朝堂又一头扎入军中,两人瞧着就没有那么相像了。
祁舒鹤皮肤白皙细嫩,眉眼精致如画,在后宫中长相也是数一数二。
祁舒阳在军中风吹日晒、风餐露宿,皮肤难免粗糙些。
再加上战争不断,那张俊朗的脸也难免添伤挂彩,可哪怕如此,那晒得有些黝黑的面颊也藏不住那英俊的眉眼和粉嫩的薄唇。
若夏锦晟是天生的武将英才,祁舒阳便是厚积薄发茁壮成长的树苗。
夏锦晟出生世家从小习武,属于是五岁握剑六岁上马,难得的习武天才。
哪怕是夏家这么一个出名武将频出的家族,哪怕他还有一个战功赫赫的镇国大将军父亲,他出众的才能还是能被人一眼瞧见。
而祁家从经商到步入外朝,祁父也只是一介文官。
他以文才教导着二子,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他所愿,鹤飞远景,阳顶高空。
听闻要打仗,祁舒阳瞧着苦不堪言的百姓,便默默抛却了手中的文书。
他凭借一腔报国热血,日日训练再到科举武试只身杀入朝堂,他在军中摸爬滚打,一路向上,直至站到了金銮殿中仰望着枫妄卿。
如今他成了祁副将,还手握枫妄卿的新军。
他通过另一种途径实现了祁父的心愿,也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阳顶高空,庇护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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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妄卿便这么远远瞧着,眼底的探究更深了几分。
而祁舒阳似是觉得等候无趣,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战盔,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枫妄卿种在御书房门口的花儿。
祁舒阳的额前已渗出许多汗珠,他却没有丝毫不耐,只是越等待唇角笑意更甚。
修长的手指戳戳花瓣又戳戳枝叶,一旁的守卫实在想制止他的行为,见不远处的枫妄卿轻轻摇头,又将上前一步的脚默默收了回去。
枫妄卿收起了眼底的笑意,冷不丁的悄步抬腿迈向仍在一心望着花草的祁舒阳。
“你喜欢这花?”她淡声问。
祁舒阳还没反应过来,甚至头也没回,“喜欢是喜欢,就是娇嫩了点,若是去了边境,许是再无法盛开了。”
枫妄卿也不恼,只是轻声继续道:“你便这么肯定这花离了京城,便要再无芬芳?”
或许是觉得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祁舒阳手中动作一顿,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懵里懵懂地转过了脑袋。
他垂眼与枫妄卿对视片刻,这才收回了自己拨弄花儿的手。
瞧见枫妄卿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祁舒阳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后退一步抱拳俯身行礼。
“参见陛下!”
枫妄卿觉得好笑,“本还觉得你成长迅速,不曾想还是如此之呆。”
祁舒阳被骂也不生气,露着一口雪亮的白牙对着她笑:“陛下,微臣渴了。”
枫妄卿被他的情绪感染着,唇角情不自禁就愈发上扬了些。
“朕还能少你一口水喝不成?倒是你,每次见朕都要讨水喝,军中没水喝吗?”
祁舒阳抬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军中的水固然无味,陛下这的水甜了几分,分外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