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也是刚从边境回京,便先回府休养,再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朕会去勘察新军情况。”
待枫妄卿交代完祁舒阳,她这才眯着眼望向了屏风处,“夏将军若是要站那么远,日后也离朕这么远便好了。”
屏风后的黑影身影一顿,祁舒阳只听见耳畔传来衣料窸窣的声音,再抬眼时,眼前便是向前迈了一大步的夏锦晟。
“末将参见夏将军。”
祁舒阳见到夏锦晟似是很意外,他有些茫然的抿了抿唇,收回了抱拳行礼的手,“夏将军此时不是还在将军府修养吗?”
夏锦晟淡淡扫他一眼,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臣有事禀报陛下。”
看着就差把“你管我”写在脸上的夏锦晟,枫妄卿实在有些无奈,她抬手拍了拍祁舒阳的肩膀,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
“祁副将,你先回府。”
夏锦晟一听马上就是与枫妄卿独处的时间,他双眸一亮,身上散发的寒气顿时消散开来,整个人瞧上去像是被顺了毛的小动物。
哪知祁舒阳瞧一眼枫妄卿,又看一眼夏锦晟,又开了口,“是有什么话微臣不能听吗?还是接下来的军务不需要微臣了?”
他似是有些委屈,那澄澈的双眸满满都是失落。
枫妄卿一噎,“倒也不是...”
他怎么一脸被过河拆桥后还被狠狠抛弃的落寞表情?
眼看着枫妄卿就要心软,夏锦晟额前青筋暴起,他俊眉一挑,背过枫妄卿狠狠瞪了祁舒阳一眼。
他薄唇微勾,说起话却是咬牙切齿,他走至祁舒阳的身侧,压低声恶狠狠的威胁道:“祁副将,你已经呆的够久了,新军此刻无人管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不仅待的久,他还亲了卿卿的手!
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祁舒阳也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缺根筋,他眼睛一眨,很是无辜的望着枫妄卿。
于是他探头问,“陛下,微臣待的很久吗?”
枫妄卿看着那双与祁舒鹤相像的湿润杏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锦晟忍无可忍,眼看就要爆发了,却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他唇角笑意更深,眼底却不带一丝情绪。
“祁副将愿意留下便留下。”
语落,他径直绕过愣怔在原地的祁舒阳,大步迈向枫妄卿。
“陛下,御书房有国图吗?”
枫妄卿明白他是要讲正事了,她略一点头,转身抬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个木盒。
她两指并扣按钮,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尾部微微泛黄的图卷。
枫妄卿将图卷的抽绳抽开,随即缓缓摊开在桌面上。
夏锦晟接过了她递来的毛笔,垂眼望着地图,“微臣在边境观察秘尔动向,秘尔王实在过于谨慎,我们派出的暗探好几次都差点被活捉。”
他看着图上的地形,抬手在标记着秘尔国的边际画下一个圈。
“虽说秘尔王爷如今还在我国为俘虏,秘尔王明面上暂且不会轻举妄动,但不代表秘尔国会善罢甘休,再无行动。”
枫妄卿抿了抿唇,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说是秘尔王爷,但尹穆弦并非秘尔王的兄弟。
两国风俗不同,玄安后继登位者唤太子,而秘尔唤次君。
这次君手握的权势与玄安的王爷相仿,因此尹穆弦从前访问玄安国时,旁人皆是唤一声尹王爷。
枫妄卿目光缓缓落在夏锦晟标记的那处,她微微颔首,眼底划过了一抹探究,“朕明白,尹穆弦是我们的筹码之一没错,但想要以一人牵制一国还远远不够。”
夏锦晟闻言站起了身,他面色严肃,用指尖轻轻敲击着地图上的某处。
“陛下,还有一事微臣必定要禀报。”
枫妄卿见他神情紧绷,不禁一愣,“你说。”
“玄安暗探虽未能全部安插入敌军,但获取的消息也并不少,微臣回将军府时得密报一张,暗探道,秘尔王似乎放弃了直面营救尹穆弦,想要暗入玄安。”
“你的意思是?”枫妄卿眸光一顿,抬眼望向夏锦晟。
“秘尔国此番重振旗鼓,定是想要再战一场,但倘若有什么,能让他们抛弃了尹王爷这么一个于玄安而言的筹码,微臣猜测,是玄安有地位相当的人在他们手中。”
毕竟是军事实力为几国之首的秘尔国,想要重振旗鼓并非难事。
于是枫妄卿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夏锦晟的后半句,她眉头一蹙,陷入了深思。
地位相当的人?
尹穆弦是秘尔的次君,极大可能是未来秘尔国的国君。
那他们的目标是她吗?
不大可能。
她的身侧明处有贴身护卫,暗处更是暗卫无数。
枫妄卿握着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