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4章 狼谷(八)(1 / 2)

波拿巴的婚戒上写着“命运”,但包括塔列朗在内,都是一些不信命的人,因为相信命运的话,梦想中的生活只能留给那些受命运青睐的幸运儿,拥有幸福的童年和美好的未来。

乔治安娜一边做瑜伽一边想着,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塔列朗身上她估计不会那么激动,报纸上给塔列朗取了不少外号,马扎林的猴子、跛脚魔鬼的使节、令人发笑的主教等等。

他会毫不在意地用“主人”来形容自己服务过的人,转头就吐着蓝色珐琅般的舌头,赞美女士们去了。

跛脚却是个缺陷,即便塔列朗读了神学院,但波旁王室自路易十四以后都喜欢“以脸看人”,欧根亲王都被路易十四嫌弃过,要是在旧秩序下,塔列朗几乎不可能成为法国的外交部长的。

一个人的命运自他出身的那张床上就已经决定了,不可能有满意的工作、理想的伴侣,生活充满挫折和沮丧,只能在书里寻找片刻安慰。

不只是这样的人看起来死气沉沉,这样的社会都是缺乏积极的。

英格兰繁琐的宫廷礼仪也是如此,丈夫的职位或爵位变更一次,贵妇人们就必须去见女王,少了一次就永远失去了觐见的资格,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被别人牵在了手里一样。

乔治安娜换了一个“树”形的姿势。

仿佛有一道微风吹开了一扇关着的门,门外是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那很明显是人工模拟自然的姿态,在山洞里有一尊少女的雕塑。

那是她去过的朗布依埃的乳品室,在路易十六时代那里是放奶酪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去过一次,将那里成为蛤蟆洞。

接着路易十六对它进行了改造,然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可以在那个放置了阿忒弥斯雕塑的山洞里,一边喝酒一边和朋友们举行派对了。

那个地方上一次被参谋们占用了,用来画地图,即便是满意的工作也是工作,当其他人都在打猎游戏的时候,他们还在做图。

在阿伽门农用女儿祭祀,并被复仇女神判定为血亲复仇后,“噩梦”就笼罩在了厄瑞斯忒斯身上。

等他杀了母亲,虽然报了父仇,却因此犯下了杀母之罪,复仇女神继续缠着他,逼得他几乎发疯,在赫尔墨斯的指引下请阿波罗和雅典娜帮忙。

雅典娜虽然在战神山举行审判,请了雅典最聪明睿智的人,可实际上判决是靠骰子决定的,看代表无罪的白石头多还是有罪的黑石头多,但最后结果是两边一样多,最终不由母亲所生的雅典娜自己投了一票白石头,然后庄严宣誓:由于多数票决定,厄瑞斯忒斯无罪。

她还不如自己直接宣布无罪,免得走这个投票的过场,浪费大家的时间。

然而来自外部的惩罚虽然没有了,内心的折磨还没有结束,后来厄瑞斯忒斯在女祭司多指引下去淘落人那里,找回了被夺走的阿忒弥斯神像,同时也找回了妹妹,他的疯病才好了。

这一家人近乎不近人情的流血事件中,起推动作用的便是良知,哪怕结果是进一步的悖逆良知。

东方哲学中良知和良能是两个属性,有时良知感觉到,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任何事。

西方的良知更接近于直觉的“天赋”,希腊神话以复仇女神来展现良知的力量,这种天然能力能区别行为正当与否,在1799年的宪法中,要求“宪法委员会”以自然公平原则,裁判法官以良心不能审判的案件。

自然公平原则是英国普通法的一个特色,而1787年法国宪法则是受美国《独立宣言》的影响。

这两者的区别可以开一个课进行讲解,大概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辩护和防卫的权利,任何人或团体都不能做自己案件的法官。

在“未来”的美国宪法修正案中吉迪恩诉温赖特案,中,吉迪恩为自己辩护了,可是他问证人的问题是“你有没有案底”,这样的辩护技巧在名校毕业的检察官看来简直太儿戏了。

哈利理论上也可以为自己辩护,如果福吉不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呵斥他,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的话。

这不是没有先例,西里斯布莱克什么都没说,就被老巴迪克劳奇送进了阿兹卡班。

幸好邓布利多及时赶到了。

哈利相信邓布利多,如果当时是斯内普给他辩护呢?

接着是任何人或团体都不能做自己案件的法官,拍卖所得税1%作为退伍金存放在金库里,自然法中士兵是不可以做这件事法官的,但亚里士多德只是提出了自然正义的概念,它要具备功能性和目的性要等到中世纪去了,在此之前属于“黑暗时代”。

即使将“最后一个女巫案”的取证和伦理问题丢在一边,整个裁判过程都是按照法律程序的,所以这是符合程序正义的。

审判女巫也会存在诬告和陷害等情况,戈丹的那个朋友,很早以前是靠伪造信件谋生的,多亏了他这一类人,乔治安娜每写一封信都有一个序号,做成了书单被菲丽儿保管着。

不要觉得麻烦,被人诬陷更说不清,更何况和教会的目录比起来,她那几页纸根本是沧海一粟。

都整理两三年了,巴黎图书馆还没整理完,乌迪内宗教审判所的记录都被拿走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