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奈何以权加之(6000)(2 / 4)

来,父子间的权力争夺,血腥而又残酷,父杀子,子逼父,这才是历史的主旋律。 他们无法相信,在热衷于权力的高欢、高澄之间,能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此,这一段权力交接的历史,也是他们用来质疑南北朝着名史学家张师齐,所记载的史料真伪,一个重要的证据。 这也是头发很黑、很亮、很柔的高澄,所未曾设想的结果,天可怜见,别的都是假的,都是加特技,duang! 但这一条是千真万确呀! 世事总是如此出人预料。 后人对历史的质疑态度是如此,高欢对高岳的态度同样如此。 就在晋阳勋贵们都以为高岳必死的时候,高欢开始了他的表演。 拖着病体的高欢亲自在渤海王府为高岳打开囚室大门。 “阿兄......” 望见高欢的模样,高岳羞愧难当。 河西之败,给了高欢很大的打击,他衰老了许多。 曾经两鬓间若隐若现的白发,已经占据了主导位置,年仅四十二岁的他,真正能当起高澄曾经那句鲜卑老公的称谓。 高欢虚弱的将手伸向牢笼中的高岳,轻声笑道: “洪略,回家吧,婶母再见不到你,该着急了。” 一如当年,年轻的信使呼唤着年幼的堂弟回家。 “阿兄,你杀了我吧。” 二十六岁的轩昂汉子,这一刻哭得像个六岁的孩童。 高欢笑着摇头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是赵元亮那些人自作主张,与你无关。阿惠那小子我自会责罚他,不过他也知道分寸,吩咐众人瞒着婶母,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高岳闻言,已头抢地,泣不成声。 高欢却急了,他用尽力气,一把拽住高岳,喝道: “你做什么蠢事!现在让我完完整整将你带回去交给婶母!” 高岳哽咽道: “阿兄不杀我,何以服天下人心,岳唯恐有旁人效彷,待拜别母亲,岳再来领死,阿兄若不成全,岳宁愿自尽以谢天下。” 高欢这时候不再急着带他去见山氏,走进囚笼,与高岳对坐,感慨道: “洪略,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撑不了太久,往后的事,自有阿惠操心。 “我曾经失手打杀了永宝(高琛),不想今天再逼死另一个弟弟。 “洪略,别让我带着懊悔,熬过剩下的日子。” 囚室外的高澄看不见屋里的模样,但他与等候在外的晋阳勋贵们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高澄不知道高欢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但他确确实实看见了门外众勋贵们,人人都红了眼眶。 也许是今日再见时,高欢衰老憔悴的模样与往日意气风发的对比太过鲜明。 无论如何,高欢的言语击中了众人内心深处的柔软。 也包括高澄。 一边用衣袖拭泪,一边心中暗骂不已: ‘这个贺六浑,病成这样还不忘给我吊一根胡萝卜,什么撑不了太久,什么往后的事自有阿惠操心,什么熬过剩下的日子。 我就是头驴也不带这样忽悠使唤的。’ 高岳终于跟随高欢走出了囚室,他低垂着头,无颜再看周围人的目光。 高澄却躬身行礼道: “侄儿已经查实,此事都由赵元亮等人暗中筹划,与叔父无关,侄儿冤枉了叔父,还请叔父恕罪。” 高岳浑身颤抖,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有眼色伶俐之人已经在劝道: “清河公(高岳),大将军无心之失,还请原谅了他。” 包括高澄在内,所有人在听说高欢将事情推给赵元亮等人,就明白了他的态度:他高欢保定了高岳,耶稣来了也带不走。 “岳犯下弥天大罪,相王、大将军,不予治罪,以宽容待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岳向苍天立誓,此生再有负于高氏恩义,子孙世代为人奴婢,岳自身甘受天谴,亡父于九泉不得安宁!” 高岳刚刚发下毒誓,高欢却变了脸色,厉声训斥道: “你要立誓,言你自身便是,言及叔父又是何意!” 高澄在一旁打圆场: “父王息怒,叔父立下如此誓言,只为表明心意,将来定然谨守誓言,断不会扰了叔祖安宁。” 高欢这才放过了高岳,但神色间,还带着一丝怒意。 似乎是对高岳的誓言谈及他根本没打过多少交道的叔父高翻,有着很大的不满。 高翻英年早逝,贺六浑当上信使,能够离开怀朔的时候,洛阳早就只剩了高岳与山氏这对母子相依为命。 当然这些都只是插曲,高欢依旧带着高岳亲自回清河公府去拜访婶母山氏。 而高澄也将高归彦带去了厢房,孙腾不需要安抚,他太了解高欢了。 这次虽然放过了高岳,但也会将他调离权力中心,哪怕这一番施恩之后,高岳绝对不会再有二心,对于高岳的处置也不会改变。 之所以不杀他,只不过是顾念了山氏、高岳母子之间的情谊。 这一次的表演,对于高欢来说有利无弊,正如他自己所说,真有人效彷,自有高澄处置。 而他今日的宽恕,却能再次聚拢因河西战败而动摇的人心。 让大家看到,顾念旧情的高欢,才是为大家遮风避雨的港湾,而不是小高王。 高家父子都是这样,他们在感动之余,始终能保持一份理智。 无论高欢知道高澄主动归还权力有多感动,也不耽误他安排窦泰、薛孤延等人迅速接手城防。 高澄同样如此,在为高欢与山氏母子的情谊感动的时候,也不忘安抚背刺高岳的高归彦。 “叔父且坐。” 厢房内,十七岁的高澄说道。 “世子莫要折煞了我,唤我归彦便是。” 十四岁的高归彦神色间带着深深的不安。 “叔父莫要这般说,自高祖父起,能当澄这一声叔父之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