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他时,她处于看不清楚人的状态。
但她知道是梁京白。
毕竟除了梁京白,没有其他人会这样进出她的卧室。
且抱住后,她第一时间嗅出属于他的清寒气息了。
只是没超过两秒,她就被用力推开。
正头晕眼花又四肢发软的她,不摔倒才怪。
摔得还非常重,倒在柔软的地毯上都能发出细微的动响,可见梁京白对她的行为多么地避如蛇蝎、多么地嫌恶。
倒下的那一刻虽然撞得身体有点疼,但倒下之后比她坚持站着,要好受一些,加之她根本起不来,索性就原地躺着了。
此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心思记,得自己一丝不挂。
稍许片刻,黄清若朦胧的视线里,男人的脚走近。
紧接着他在她的面前蹲身。
黄清若重新嗅到独特的焚香味。
他的焚香味其实给人安神静气的感觉。
但他出口的话仍旧是恶言:“在外面也用这套勾引男人?”
……什么啊?黄清若不懂他的意思。她没说话,她也没力气说,她一心缓着自己的呼吸。
她以为梁京白大概率是扔下她不管的。
间隔了几秒钟,她却被梁京白从地上抱了起来,抱到她的床上去。
黄清若还没反应过来活菩萨突然之间的大发善心,人中就被狠狠地掐了。
掐得那股疼劲儿,她浑身的神经都绷紧,无法控制地呼痛出声,本能地去抓开他的手。
梁京白的讥诮自上方冷冰冰地砸下来她的脸面:“现在清醒了?”
黄清若现在只想骂人。
脑子确实没方才混沌了,视线也几乎重现清晰,可那股晕乎劲儿还在,她仍旧难受得紧,心口甚至些许犯恶心。
就着此时恢复了不少的气力,她侧转身,背对梁京白,拉过被子拥住自己袒露的身体。
她的头发还湿哒哒的,黏成一团,迅速洇了枕头,一部分甚至贴在她的侧脸,她暂时也顾不上。
模模糊糊听到梁京白好像窸窸窣窣离开了她的卧室。
黄清若没管,继续躺自己的,觉得压着湿发属实糟糕,又感到身体没方才难受,便将调转方向,横过来躺,脑袋伸出床边,垂落湿发于半空中。
须臾,鼻间又传入熟悉的气息,她睁开眼,发现梁京白神不知鬼不觉地折返了,手里端着个水杯。
很快黄清若被从床上揪起,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将杯子里的液体往她嘴里灌。
灌得又凶又猛,流出她的嘴角,淌到她的身上,还有部分滴到床上。
黄清若都给呛着了,咳得喝不下去,他才作罢。
甜甜的,似乎是糖水。
咳完之后,黄清若抬头。
梁京白随手一放,杯子搁床头柜上。
眸光微闪,黄清若说:“谢谢六哥。”
梁京白则回道:“加一次索取回报。”
黄清若:“……”
“我刚刚没向你求助。”她都做好了躺在地上自生自灭的准备。
梁京白平静地阐述事实:“你扑过来的,你主动的。”
“……”耳熟的几个字眼,黄清若差点都要回复,“我那时候神志不清”。
她也阐述事实:“我没让你抱我到床上,我没让你给我倒水。”
梁京白的薄唇缓慢地溢出字眼:“你没说,但你表现出来了。”
黄清若:“……”
她打算再为自己辩解。
梁京白又开口:“多一次,少一次,对你有区别?”
黄清若默一瞬,在他转身离开时,对着他的背影发问:“六哥,你上瘾了吗?”
既是作死,也是厚脸皮。
或许他确实想用这种方式羞辱她,但他没必要以牺牲他的舒适感为代价吧?倘若他不舒服,他早换一种方式了。如今却还逮住机会就增加索取的次数。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做法,怎么都不该是他的行事作风——同时她的心里有另一把声音小声地问她:怎么就不该是他的行事作风?她难道很了解吗?
不,她不了解,她大部分时候还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就当她的臆想吧。
“六哥,你上瘾了吧。”黄清若重复,换成了肯定的语气。
梁京白转回来,没什么表情地捏住她的脸,捏得她朝他仰面,嘴巴鼓起来。他打量数秒,评价道:“专业能力不怎么样,自信心挺膨胀。”
松开她的时候,他追加一句:“只胜在,比外面的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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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白走人后,黄清若端起床头柜的水杯,嗅了嗅,最终把底下剩余的液体喝光。
觉得完全缓过来了,她爬起来,简单地重新冲洗一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