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白不是一个人。
还有个梁衡。
梁衡的车子也在院子里。
梁京白和梁衡不知道在交谈什么,梁京白的神情似乎一片凝思。
由于梁京白是侧对入户门的方向站着的,并未第一时间瞧见她,所以黄清若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暂且先退回别墅里。
结果面朝入户门方向的梁衡第一时间瞧见她了,并且这个时候还跟她打招呼。
梁京白因为梁衡的打招呼,回头。
黄清若顿时暴露在了梁京白的视野内。
她身上还背着她的帆布包,一看她就是要走人的架势,她狡辩不了的。
梁京白倒也没问她什么。
黄清若也就连狡辩都不用狡辩。
梁衡这时候跟梁京白道别:“那我先走了。”
梁京白看回梁衡,点点头。
梁衡最后又说了跟他说了几句:“反正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半夜能安然无事被从警局里捞出来,他的背景肯定是没有之前调查到的那么简单。”
“现在等着看看这两天会不会有人找上梁家,算路昂这笔账。我这边也会尽快搜罗消息网,对路昂重新调查。”
“梁禹那边正气急败坏,他肯定也会去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也许他会比我们先了解到缘由。”
说着,梁衡打开车门。
梁京白说:“对方的背景再厉害,警局那边也不可能不给梁家面子,他们要给梁禹交待的,应该会跟梁禹透露点。至少透露是什么来路的人把酒吧保下的。”
他们的交谈到此为止,不仅仅是因为话讲得差不多了,也因为黄清若走了过来。
黄清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更准确来讲,是停在了梁衡的面前。
她问梁衡,能不能送她一程。
梁京白语调平平地跟梁衡说:“不用管她,你走你的。”
梁衡就只跟黄清若笑了笑,自行上了驾驶座,驱车离开。
大铁门敞开,又关上。
一样的场景,黄清若都没去数,究竟发生了多少次。
她的情绪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没有生气,同样语调平平地问梁京白:“睡也睡过了,六哥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梁京白不辩具体口吻地反问:“睡过了就走?”
“……?”这句话,黄清若听着有些别扭。
她总觉得他漏字了。
他完整的话应该是:“谁说睡过了,你就可以走?”
但他可能为了维持他一贯的简洁,所以缩略了。
结果缩略过头,导致现在的别扭。
别扭的点在于,产生歧义,可以理解为,她把他睡过了就走。
“先吃饭。”梁京白率先往里迈步。
黄清若看了一眼严丝合缝的大铁门,暂且跟在了梁京白的后面。
路昂来了,能带走她的几率也不大。
她自己也得努努力。
而她能努力的方向,也就是在路昂来之前,先不激怒梁京白,看看能不能从梁京白这里着手,谋得她离开这里的其他机会。
走在前面的梁京白倏尔止步。
沉浸在自我思绪之中的黄清若一时没察觉,未能及时跟着站住。
意识过来的时候,黄清若撞进了转身过来的梁京白的怀里,她的脚也踩上了梁京白的脚。
黄清若也没道歉也没干嘛,就沉默地后退一步,撤离和梁京白的肢体接触。
梁京白的视线扫过她梵文纹身的位置,问:“你洗澡了?”
他这无疑是嗅到了他浴室里的那个肥皂的气味。黄清若跳过这个表面问题,直接回答他的潜在问题:“纹身没冲到水。”
“吃完饭需要拆掉保鲜膜再看看。”梁京白留下这句话,才继续朝餐厅举步。
黄清若耷拉着眼皮,原地驻了几秒钟,才重新跟在他后面。
佣人将两人的餐食送上桌。
十一点多了,快中午十二点,吃午饭也差不多。
当然,对于黄清若来讲,是早饭和午饭整合成一顿。
梁京白照例吃斋。
黄清若单独的正常餐食。
如今她能直接吃佣人做的饭菜,那段她自己在这里做饭自己吃的日子,久违得都模糊了。
黄清若在宿舍那里自己做饭的次数都少了。
毕竟博物院的食堂太方便了。
蒙汝菡又偶尔会拉着她去后面的老街开小灶。
或者蒙汝菡献殷勤,多做了饭找黄清若一块吃。
“食不言”三个字,在每次她和梁京白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贯彻得特别彻底。
而其实“寝不语”,也在贯彻——她和梁京白的几次doi,基本都是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