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见他没有掉下去,松开了手:“你差点把我弄得一起掉下去。把我带到这种既去不了柯伟豪那边又回不了国的地方,你最好别是故意的。”
松开了手的黄清若转而揪住了梁京白的衣摆,像是她走得不稳,需要依附梁京白,又像是防止梁京白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野外。
梁京白垂着眼淡淡道:“刚刚要丢下我的不是你?”
黄清若狐疑她什么时候要丢下他了。
转念想起上来之前她原本要去挖野菜找食物,确实准备走开。
她没为自己解释。
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看着前面已经在继续走的梁京白的背影,她只是说:“我没必要陪你一起死在这里。如果有机会我自己活命,我为什么不丢下你?”
这既是她预先给他打的警告,也是她心里的实话。
梁京白好像没听到,理也没理她。
终于,他们成功横穿了水面。
其实目测也就短短的八米左右,他们却跟走了一条数百米的吊桥似的。
“接下去?”黄清若没有发现来到这边只有有什么东西。
梁京白指了指斜前方山壁密密麻麻的藤蔓。
黄清若现走过去看看情况。
走近之后拨开藤蔓,发现原来有个凹进去的洞形成的一个藏身之处。
传说中的“别有洞天”。
洞口不大,但里面还算宽敞,也深。
她此时此刻就站在洞口,能感受到从里面流动出来的阴凉的空气。
阴凉,真的是阴凉,比外面被炙烤发烫的石头和充满热浪的空气,阴凉多了。
黄清若回头,想问梁京白,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的。
看见的却是梁京白原地倒在了地上。
黄清若迅速折返回去,蹲在他的身前:“你——”
梁京白非常用力地拽住了她的手:“带我一起进去。”
用力得黄清若都怀疑他现在的体力不支是伪装的。
他脸上差不多半张人皮面具都脱离他的皮肤了,露出他自己原本的冷白皮。
这会儿观感,令黄清若感觉他的冷白皮都有种在水里泡太久以至于泡到白得显出一点透明的程度。
他也累得连眼皮都睁不起来的样子。
黄清若被他这样拽着,并不好动作,所以想捋开他。
结果他的手指缩得愈发紧,重复:“带我一起进去。”
他还真是不管她的死活。她现在身上的气力可也没有比他多多少,他倒好这么直接躺着省事省力,要求她伺候他。
黄清若很想一屁股原地坐下和他一起摆烂。
但现在这个位置不像刚刚在下面既靠近水又有绿荫遮挡石块是常温的。
此时此刻脚下的经过一整天暴晒的石头的热度,是她在这里稍微站得久一点,就能感觉到热气穿透过鞋底氤氲到她脚底板的。
要是她坐下的话,等于把自己的屁股放在石头上吸热。
也就是可想而知现在梁京白整个人躺在石块上是被蒸烤着的。BiquPai.
冷眼睨了他几秒,黄清若就着现在被他拽住的姿势,扶起他,半拖半驮的,和他一起又像乌龟一样慢慢地往洞里挪。
进去之后,藤蔓垂落下,黄清若卸了力,和梁京白又双双摔在地上。
这下他们两个人都彻底起不来了。
黄清若也没想起来。
在洞中阴凉的空气里,以她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闭上了眼睛——她也没办法再强撑着干其他事情了,她的身体对她大脑下达的指令就是闭上眼睛。
重新睁眼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她睡了很沉的一觉。
已经不知道是多长的时间过去了,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能查看时间的工具。
从藤蔓的缝隙看外面,天是黑的,月光如水,山泉水流动的声音都抵不过虫鸣蛐叫,仿佛整座山林的昆虫都在趁着夜晚开演奏会。
比黄清若曾经在M县听到过的还要响亮、还要繁荣。
黄清若在这样的“演奏会”中醒了一会儿盹,爬起来。
却没能完全爬起来。
因为她的左手仍旧被紧紧地握着。
被梁京白的左手紧紧地握着。
黄清若怎么都甩不开。
“梁京白!”她有些恼火,用力推了推他。
梁京白没什么反应。除了他的手,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似乎是失去意识的。
黄清若蹙眉,借着洞口的这点月光,凑近他。
他眼睛确实是闭着的。
他的呼吸倒平稳。
黄清若重新试了试,依旧捋不开他。
他的手跟铁铸焊在了她的腕间似的。
而他这样总是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