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时节,甚至连屋门都不敢出。”姚婉宁说道:
“有时我觉得我就是那只笼中鸟,每当娘要带我出门看大夫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这些话,她一直隐藏在心里,从来都不敢说。
“我自病好之后,总是十分害怕。”
姚守宁感觉到姐姐的身体在颤抖,不由紧紧将她抱住。
“我害怕的不是妖邪,而是……”姚婉宁咬了咬嘴唇,接着才轻声的道:
“而是害怕我所谓的‘病愈’,只是一种假象罢了。”
如果不是知道现实还有父母、有大哥、有妹妹在,使她无法放手,她可能宁愿一直沉睡在梦中,再也不要醒了。
姚守宁从来不知道,表面温柔而乖巧的姐姐,曾经心中竟有这么多的不快乐。
她既是后悔又是害怕。
后悔于自己当初实在太过天真,竟全然没有注意到姐姐内尽的忧愁,使她如今受‘河神’蛊惑。
“姐姐。”
她颤声喊了一声,“可,可‘他’是妖邪啊。”
说完,姚守宁便感觉怀中抱着的身躯重重一抖,接着姚婉宁的胳膊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的力量很大,像是想要抱住救命的浮萍似的,嘴里慌乱的喃喃道:
“是啊,是啊,‘他’是妖邪——”她的这话听起来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他’是妖邪啊——”
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带了丝哽咽在里头。
“姐姐。”
姚守宁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她消瘦的后背,小声的道:
“如果‘他’是正常人,或是意识清楚,哪怕并非人类,我,我也是理解你的……”
她勉强的道:
“可‘他’都不是。”
姚守宁认真的道:
“‘他’是受妖族摆布,有意冲着你来的。”
这桩‘婚姻’并非天赐,而是天妖一族的阴谋。
姚婉宁无声的流泪,脸颊所贴处,姚守宁的裙子很快被洇湿了一团,怀里的人肩膀在轻轻的抖。
她心中有些不忍,但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仍是强忍内心的感受,咬牙道:
“娘当日受了妖气影响,替你取了妖族的‘药’,并以河水为聘,使你接受了‘他’的烙印。”
姚守宁顿了顿:
“也就是说,你们这种关系,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是被‘他’强迫的。”
至于后来梦中成婚,以及两人梦里相处、幽会,都是避开了姚家人的耳目,是不受亲戚、朋友祝福的。
“你的这种‘喜欢’,是受到他的引诱与协迫。”
姚婉宁无声的流泪,死死的咬住了唇角。
姚守宁强迫自己心狠,再说道:
“若是‘他’真的有心,应该理直气壮的下聘,继而追求,而不是以这种下作手段,连哄带骗,将你打上‘烙印’后,再来相处。”
‘呜——’姚婉宁咬紧了牙关,却仍有抽噎声从牙缝间逸出。
“这种行为,瞒着家人,便是偷偷摸摸,与拐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姚守宁抱紧了怀中抖个不停的身躯,温柔的道:
“梦里的一切,始终都是虚假的。”
她以往给人的印象都是如孩子般,却没料到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见在经历了这些事后,姚守宁的内心已经成长了许多。
姚婉宁初时怔忡,接着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的,不是的——”她泣不成声,用力摇头。
她的眼泪飞溅,显然因为妹妹的话伤心极了。
姚守宁只当她是情根深种,不愿意接受事实,却没有发现姚婉宁在说这话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那双红肿的眼睛里露出复杂之极的神色。
“姐姐,不要喜欢‘他’。”姚守宁叹了一声,“梦里虽说好,可是没有我们啊。”
她说到这里,鼻子一酸:
“我也喜欢姐姐,爹跟娘,还有大哥,都喜欢你啊。”
姚守宁虽说这些日子以来性情沉稳了许多,可毕竟
年岁还小,劝了姚婉宁一阵后,眼圈也跟着一红,抽抽噎噎的道:
“如果担忧将来身体不好,等除了妖邪后,我再替你找药,一定会治好你的,姐姐——”
两姐妹抱头痛哭。
姚婉宁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积压了许多的情绪,这一场哭发泄出来,反倒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
她毕竟比姚守宁大了两岁,恢复了理智之后,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反将姚守宁抱在怀里哄。
“别哭了。”姚婉宁抽了帕子替妹妹擦脸,一面温声道:
“是我的错,让你替我担忧。”
姚守宁恍惚之间觉得以往熟悉的姐姐似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