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依偎在她怀里的时候,竟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光,仿佛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姚守宁并没有过多的沉溺于这种感情之中。
如果是以前不知道姚婉宁内心的想法,她由着自己的性情撒娇也就罢了,如今姐妹俩一番交谈,知道姐姐也会有压力与心事,也渴望像其他孩子一样有人纵容有人疼宠,她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从姚婉宁怀中坐直了身体:
“姐姐没有错。”她正色道:
“是我忽略了你,只发现你近来心情不大好,从来也没有追问过。”
她说完,又嫣然一笑:
“不过还好时间不算晚,我还能弥补。”她眼睛微微红肿,但笑起来时却仍是艳光照人,眼中充满了希望与快乐,不带半分忧愁:
“等这场雨停后,我再去找世子帮忙,先将太祖的遗体找到再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事情因太祖遗躯被辱而引起,只要找到太祖遗体,将妖法破除,姚婉宁身上的麻烦应该就能解决大半了。
“……”姚婉宁受她情绪感染,也不由露出笑意,只是听到‘太祖遗体’几个字,那笑容又逐渐僵硬。
她的手抚到了自己的肚腹上,那里似是有一颗心在微微跳动。
‘咚——咚——’
姚婉宁无声的叹了口气,最终不愿泼妹妹冷水,点了点头:
“好。”
两人这一番交谈,似是将彼此心中的压力都消减了大半。
清元等人准备了早饭、热水回来时,见两人眼睛红肿,似是都哭过,可又有说有笑,不像是拌了嘴,心中都觉得奇怪极了。
姚守宁盼着这一场雨停之后再找陆执,可这一场大雨却自十二月底起,便再也没有停过。
苏妙真在柳并舟入宫的第二日便果然应验醒来;宫中神启帝身体不适,请国丈顾焕之、楚孝通暂代朝堂之事。
姚守宁初时还担忧陈太微会找麻烦,可自那夜齐王墓中他被神启帝强行召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大雨下个不停,比十一月那会情况还要严重得多。
陆执那边并没有消息传来,而姚家里则是恢复了难得平静的时候。
苏妙真的苏醒令得柳氏松了一口气,她好似真的不再受妖邪的‘影响’,说话温温柔柔,与以前似是截然不同。
柳氏观察了她好些天,确认她再无异样的时候,心中那块大石才终于落地了。
时间一晃到了正月十四的时候。
今年因受雨水影响,过年都过得冷清极了。
以往到了这个时节,四处都能听到烟火、炮竹声,但今年却是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
雨下得久了,姚守宁觉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甚至有些想出门找陆执了。
姚家正屋里,姚守宁搬了根凳子坐在门口望着外面看。
天空像是破了个大窟窿,雨水似是一层帘幕,将她的视线全部挡住。
家里庭院内积了水,为了方便人通行,柳氏令人搬了几块半尺高的石块铺垫在水中。
屋内欢声笑语,逢春等人正陪着柳氏打叶子牌耍,很是热闹。
“唉——”
姚守宁望着屋外出神,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双手撑着脸颊,仰头看了半晌,又叹气:“唉——”
这接连叹了数声,很快引起了屋内众人的关注。
“守宁,你怎么了?”
一道温柔娇细的女声响起,说话的同时,苏妙真转过了头。
她坐在柳氏的左下手,明明那张脸还是她,可双颊却长满了红色的绒毛。
一双剪水秋瞳含着笑意,但鼻子却往外探延出半个手掌,由粗至细,鼻尖泛黑,将好好的上唇拉扯成两瓣,如人脸上长了一张犬的鼻唇似的,下唇则是她原本的模样,根本包不住她的牙齿,看起来诡异又可怖。
偏偏柳氏等人对她的异样全无察觉,还与她有说有笑的。
姚守宁近来对她的诡异模样已经有了抵抗力,此时转头与她对视,仍是面不改色:
“没事。”
她说完,见柳氏等人都被苏妙真的话吸引,转过了头来盯着她看,便又补了一句:
“我就是想世子了。”
“……”
苏妙真怔了一怔。
若是以前,她要是听到姚守宁说这样的话,定是心中愤怒不安,要想办法在柳氏面前上些眼药。
可此时她好像脱了妖邪影响后,神智已经清醒,只是抿唇一笑,似是为她的直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柳氏见此情景,紧捏着牌的手指微微一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