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不停呕血的九畹。 只见她气若游丝,唇齿见不断溢出黑血,那血根本止不住,大口大口地喷涌出来。 但因为九畹已经没了意识,不断上涌的血气不能被主动呕出,堵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很快,那血便从鼻孔流出来,呛得没了意识的她发出微弱的咳嗽声。 长孙焘放下杯子:“怎么回事?” 云斐慌得不成样子:“她被忘忧蛊反噬了,已经危在旦夕,若不尽快处理,她……她活不了了。” 说到此处,云斐落下两行热泪。 能叫一个一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哭成这样,可见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妹妹。 长孙焘也终于反应过来,云斐求他救命的原因,如今能压制忘忧蛊的,可不就是衍蛊? “承禾,你去帮忙请灵灵姑娘过来,给她银子,很多银子!”长孙焘说了一句,随即隔着衣裳扣住九畹的手腕,催动衍蛊之力去帮她压制体内的反噬。 蓝灵灵因为长孙焘不去上朝,导致元武帝事务骤增,最近玩起了甩手,放下话来若是长孙焘不去上朝,那她也会什么都不做。 大概只有银子能叫动她,而白黎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了冤大头,当真不假思索地去了。 走到一半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放着下人不使唤,反而让他来跑腿? 又联想到那句“给 很多银子”的话,白黎狠狠地砸了一下墙壁。 这边陆明瑜见长孙焘想也不想便去救九畹,不免有些疑惑。 她倒不是怀疑长孙焘对九畹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意思,反而是好奇长孙焘为何会摆出这样的态度。 “昭华。”陆明瑜征询地看向长孙焘。 长孙焘了解妻子,他知晓妻子已经因为自己的态度有所察觉,但他也没有解释。 他救九畹,倒真的并非因为云斐愿意付出一切,只是想让保住晏晏为数不多的亲人罢了。 云斐明知这个时候只需把真相说出来,无论如何陆明瑜也会出手保九畹平安,但他终是埋藏了秘密,带着付出一切的觉悟,请求长孙焘出手。 有了衍蛊的力量,呕血不止的九畹总算平静下来,然而云斐与长孙焘都不会医术,九畹的情况还需大夫来诊治。 正在长孙焘犹豫是否要开口时,陆明瑜蹲到九畹身边,伸手按住了她的脉门。 陆明瑜道:“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但九畹害过小茜,我需要你决定这样做的一个解释。” 长孙焘郑重颔首。 而这时,九畹的脉象已成危急之像。 “放平,让她躺着。”陆明瑜吩咐一句,立即取出银针扎在她的几处穴位之上。 她看向云斐:“给她渡真气,缓缓地送给她,别心急,否则她的心脉承受不住。” “多谢! ”云斐郑重地道了声谢,轻轻扶起九畹,手掌抵住后背,源源不断地为她运送真气。 陆明瑜仔细地观察着九畹的情况,一边提醒云斐如何运送真气的速度。 直到那股真气被送到九畹的奇经八脉,九畹才一口血喷出,气息也平稳下来。 陆明瑜擦去额上的汗水:“命保住了,放她躺平。” 云斐不敢耽搁,立即照做。 这时,蓝灵灵也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她怀里鼓/鼓的,腰间还挂着白黎适才取下的玉佩,可见是下足了本钱才将她从院子里请出来。 她冲长孙焘翻了个白眼,才蹲下为九畹检查。 几只蛊虫丢到九畹身上,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红姜给她用过了忘忧蛊,所以她忘却了被掳走前的过往。” “可如今那忘忧蛊未解,你又给她喂了一只,两只在她体内打架,她又失去了一切功力,哪里就能承受得住?” “也幸好你知道来求他们,要不然这个时候应该嗝屁了!” 见云斐垂下头,一脸愧疚与自责。 蓝灵灵摇摇头:“这怪不了你,要怪就怪你学艺不精,唉~也不能怪你学艺不精,毕竟除了我之外,一切蛊师都不行。” 云斐沉着脸:“灵灵姑娘的好意我记在心里,但如果你不会安慰,那就不要开口。” 要说生气,还得数白黎。 就这么搭上一万两银子和一块 玉佩。 一万两啊…… 已经可以买下几座山了。 他越想越气不过,开口道:“我的好意你不需要领,灵灵姑娘的诊金共花费五万两,我先给你垫了,记得还给我。” 蓝灵灵倏然睁大双眼:“见过黑心的,没见过你这么黑心的,一下子就赚了四万两差价了?” 白黎面无表情补充:“那块玉佩是千年古玉,价值四万两不止。” 蓝灵灵瞬间就觉得腰间沉了许多,她把绦带系得紧紧的,生怕玉佩掉在地上摔坏了。 云斐没有理会他们,用帕子细心地擦去九畹脸上的血迹,而那张与陆明瑜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也呈现在眼前。 因为光线昏暗,区别反而不那么明显,这一看倒是像了八/九分。 白黎惊得张大嘴巴,指着九畹再看看陆明瑜,有些结巴:“双、双生?” 陆明瑜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地看向长孙焘。 长孙焘迎着陆明瑜征询的目光,坦然一笑,但他负在背后的手,却紧紧扣住。 蓝灵灵推开想要凑近仔细查看的白黎,交给云斐一个选择:“蛊我可以给她解,然而一旦解了,前尘旧事都会涌上脑海,能不能承受我不知道。”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其中一只蛊毒,留着另外一只,如果杀的是红姜埋下的,那么她就会想起儿时的事。” “如果杀的是你埋下的那一 只,那么她又会回到九畹,有了这次的经历,估计她会比从前更狠更恶毒。” 两个选择,云斐没有多想,便道:“如果她回到孩子心性,我会照顾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