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淮答应了,随后又模糊视线移向王书旷,王书旷原本揣着一肚子怒气进来,听得王书淮教训了王书同,脸上也生了几分不自在,“哥也是要给我派事?”
王书淮冷声吩咐道,
“父亲和母亲行事没有章法,你随他回青州家,我在青州给你谋一份差事,你侍奉,亦是看着他,劝告他安分守己。”
王书旷心都凉了半截,京城赫赫繁华,纸醉金迷,谁又愿回青州那个旮旯里去,只是王书淮一向言出必行,王书旷晓得自己没有辩驳余地,只哽咽着道好。
姜氏这厢去寻爷,恰恰爷迎着公爷回府,公爷听说此事,疲惫地抚了抚额,随后告诫长子长媳,
“你本是宗子宗妇,回青州坐镇宅,每日侍奉祖宗香火,善结邻里,操持宗族事务是理所当然,去吧去吧。”
姜氏和爷跪在公爷跟前泣不成声。
公爷想着,王家有王书淮这颗擎天大树,已没什么叫他操心,再过一两年,大约他也要回去。
王书淮对外声称谢云初找回了来,自有不少记恩女眷前来探望,王家谢绝外客,女眷执留下厚礼,光这半日功夫,春景堂前面花厅堆满了锦盒。
沈颐和王怡宁等人听到消息,傍晚遣丈夫来探消息,后真相,又添了几分悲切。
如此也好,一来孩子还有个念想,来,也能杜绝京城官宦那些蠢蠢欲动心,再有人寻到沈颐跟前询问谢云初近况,沈颐肯定了谢云初回府消息,京城原先那些传言也渐渐消散。
为了不辜负谢云初一番心血,姐妹陆陆续续回到书院,继续授课。
一切仿佛回到了正轨。
入夜后,王书淮彻底瞧不清了,却还是亲自哄着两个孩子入睡,有了父亲陪伴,孩子脸上也露出笑容,睡得也踏实多了,哄完孩子,王书淮沐浴衣回到内室,独自一人坐在拔步床床沿上。
屋子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丝响动,明明只是一间极小内室,他却仿佛置身某个广袤荒原,无边无际暮风裹挟着他,他不来自何方,亦不往何处去。
过去每每离京,他脚步异常坚定,去时气风发,回时采飞扬,当时不觉如何,如今才明白,那是因为家里有,转身时有挥告,回来时有洗作羹汤。
是他心里根,没了,他便如荒原枯草,无根之浮萍。
枯坐了不多久,到精极度疲惫时,人慢慢卧下。
枕巾上残留着梨花香,转身引枕抱入怀里。
闭上,脑海映出那双干净纯澈眸子,那里始终燃着一盏不灭明灯,映照出他和孩子回家路。
那是不能为任何人替代谢云初。
冷杉费了两日功夫,信王有关邸报文书全部送来内阁后方独属首辅阁楼。
王书淮不算舍下孩子,珂姐儿和珝哥儿一道带来了内阁,皇帝每日午时便来内阁所在文华殿听政,王书淮过去请安,皇帝瞧见王书淮覆住双,唏嘘不已,宽慰一番。
这几日王书淮都不曾上朝,各个要害部门均是他心腹,整个官署区照旧运转,只每日有要闻便来讨他示下,王书淮独自坐在案后,听书童读阅文书邸报,一面在心里琢磨信王可能去处。
珂姐儿做小公子装扮在院子里采花,珝哥儿跟着翰林院一位年轻夫子在堂屋里认字读书,冬宁也穿着小厮衣裳伙同明贵陪伴左右。
一日珂姐儿蹦蹦跳跳不小心跑去了前面正殿,珝哥儿也默不作声跟在身后,恰恰皇帝正与几位大臣议事,瞧见门探出两张粉雕玉琢小脸,十分讶异,问道,“内阁怎么会有稚童?”
宫人看了珂姐儿姐弟一,轻声回禀,“陛下,这是王阁家里一双儿女。”
皇帝顿时明白了,幽幽轻叹一声,朝珂姐儿招。
珂姐儿高高兴兴跃进来,先朝皇帝屈膝请安,珝哥儿也有模有样作了个揖,谢云初教导他见到长辈行礼,姐弟俩牢记在心。
珂姐儿见皇帝色和蔼便好奇问,“您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宫人中惊异迭起,正要斥责,为皇帝抬给挥退,他俯身过来,温润地笑道,
“朕是皇帝。”
“皇帝是什么?”
“皇帝是天下之主。”
珂姐儿珠儿转悠片刻道,“您既然是天下之主,能否帮我娘亲找回来。”
皇帝眸光一涩,心疼地没有说话,默了半晌道,“叔叔一定竭尽全力。”
接下来几日,王书淮白日在内阁查阅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