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带着两个孩子回府,有了爹爹陪伴,孩子情绪比先前要平缓了许多,这个空档,王书淮听闻谢晖病危,又亲自走了一趟谢府,坐在谢晖卧榻前,望着昏迷不醒岳丈允诺,
“初儿和佑儿没有死,他是为信王所劫,您信我,我一定他寻回来。”
明夫人见王书淮语气格外笃定,重新燃起了希望,
“找到证据了吗?”
王书淮默了默,“快了。”
随后明夫人便拿王书淮话一遍又一遍在谢晖塌前唠叨,盼着谢晖早日醒来。
谢云初离开第十日,王书淮吃了几服药,眸有所好转,只是依旧看不清文书,每日浩如烟海文书一卷卷摊开,又一卷卷挪走。
大晋各地郡县每三日均有邸报送来京城,以叙述各地近况见闻,王书淮过去均有阅览邸报习惯。
他心思缜密到,所有六月十八日往后邸报都调阅过来,以防自己漏去重要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一日午后,王书淮撑额闭目养时,突然听到书童吟道,
“六月十九卯时末,保定府上空出现不明飞行物,状似孔明灯...”
王书淮听到这,思绪猛地一顿,“等等!”
“你再说一遍?”他屏住呼吸,总觉得冥冥中寻到了一丝线头。
书童于是再读了一遍,王书淮脑海有电石火光闪过,
六月十九,可不就是初儿出事那日吗?卯时末,也对得上,
那声尖叫从水面半空传来...
有状似孔明灯不明飞行物掠过上空....
只觉那层笼罩在面前迷雾有散开迹象。
王书淮心猛跳了几下,连忙吩咐,
“你再成玄先生色目寻来。”
前几日他信王麾下所有心腹领资料过了一遍,记得成玄先生记载里有一条,他擅长机关阵法。
书童很快又寻来成玄色目履历读一遍,王书淮一面听着,眸深深眯起,
会不会是成玄做了什么奇门机巧,让信王悄无声息离京?
寻到线索王书淮精大作,立即唤来冷杉,“你今夜夜探信王府,成玄先生旧物,全部捎回来。”
冷杉没让他失望,从成玄先生房间暗格里寻到了一些废弃孔明灯图纸,王书淮瞧不清,冷杉形容给他听,
“上方有一类似孔明灯巨大灯幕,灯幕下方用绳索吊着一个灯架,灯架四四方方,上头可容纳四五人...”
原来如此。
王书淮消瘦俊脸深深埋在掌心,心底巨石移开,他慢慢吁了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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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弄明白信王是如何离京,
难怪做不鬼不觉,原来当真可以插翅而飞。
这一刻,恼怒是有,多是庆幸,庆幸云初还活着。
到了七月十五这一日,终于有人在下游通州河段寻到一具尸身,这具尸身与当初从香山寺出现黑衣人衣裳一致,可见这是春祺嘴里第四名十八罗汉,也就味着有第三方人在场,这个人毋庸置疑是信王。
已对外声称谢云初在府上养病,王书淮不敢大动干戈,只悄悄吩咐人沿着京城保定这一条线路去查,摸到孔明灯行驶方向。
冷杉和齐伟带着暗卫兵分两路明察暗访,终于在八月初一这一日,摸到了南阳一片山脉附近。
听目击农户声称,当时孔明灯已飞极低,这么一来味着,孔明灯降落在这附近,未免草惊蛇,冷杉留下齐伟盯着动静,自个儿返回了京城。
八月初三,早秋夜已有了几分凉。
珂姐儿穿着一套丝绸缎面小宽衫,乖巧地拱在罗汉床上睡着了,珝哥儿窝在王书淮怀里,寻了个舒服姿势盹,黑长睫有一搭没一搭垂着,似睡非睡。
王书淮眯着坐在圈椅里,肘孩子搂了搂,让他睡得踏实些,珝哥儿小嘴翘得高,小脸缩在爹爹肘怀,渐渐进入梦乡。
王书淮双目依然未完全转好,能隐约瞧见冷杉轮廓,再细便辨不清了。
冷杉坐在他脚跟前锦杌上,低声禀道,
“那一处名为卧龙坡,曾是孔明先生故居,后来为成玄所买下,他有一徒弟名为孔维,承成玄衣钵,此人性情憨直,十分专注,其在机关阵法上造诣犹在成玄之上,江湖时常有人寻他买卖兵刃暗器,人称‘鬼谷子’,那卧龙坡前水后山,布满了奇门遁甲,贸然攻上去恐死伤惨重。”
王书淮瞳仁血丝未褪,那抑在底兵戈之气映得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