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被那威仪所慑,哪里敢去注目于方容貌,甚至还敢肖想倾慕方? 己表弟甚至似乎还将他当成那江南的贺兰公子。虽则贺兰公子为人诬陷,境遇堪怜,但表弟将这样贵人视为男倌,方竟未发作,也不以为忤,不仅周全诰命、皇商两事,竟还谆谆叮嘱,让己好生规劝教导,正可谓君子高义。 盛长洲想到此处,越发冷汗涔涔,不知该如何劝说表弟,满怀心事回下处,立时命人收拾行李,明日便要搬去竹枝坊与表弟同住,必定要好好劝说表弟。 待到竹枝坊,风竹敲窗,碧影微欹,倚窗望去,楼水天相融,澹秀如画。不由赞叹声:“表弟好生受用!” 许莼一边带着他上二楼卧室,引他房内诸般家摆设,嘻嘻一:“这些都是我亲手给表哥挑的,表哥闽州的房子比我这宅子阔大豪气多,莫要嫌我这里浅窄简陋,有么不合适的地方只管我说或者交代盛六,我叫他们办去。” 盛长洲假意嫌弃道:“说前些日子你留宿位相公,这房子该不会是相公住过的吧?” 许莼正色道:“表哥,这房里上下伺候的都是盛家的小厮,我那点子小事须也瞒不过表哥,这话是表哥说清楚,一则九哥那是我心慕的人,在我心中与表哥一般敬的,虽则心慕,九哥待我如友,我们之间光明磊落,并无苟且;二则九哥养病是在我房里住的,我在书房睡的。如今这间确是收拾出来,无人住过,我表哥,是与九哥一般敬的。” 盛长洲心下一阵惭愧,不觉这个表弟又额有些认识,前以为他年幼不懂事又无人教导,还需缓缓栽培指引。如今一番话说来,竟是至情至志诚之人,深觉感佩,但仍是委婉探道:“是我的不是,表弟勿怪。我只说那贺兰公子是你在风月之地认识,还花大价钱替他赎身,想来此事另有内情?” 许莼顿顿:“九哥,我猜,他应该不是贺兰公子。我那日确是去贺兰公子船上应约,遇到他。因着慕他风姿上前攀谈,被他拒让我此以后不要再去风月之地。我大为羞愧,又兼着怜惜贺兰的境遇,便想着替他解乐籍,事后私下找京兆府通气。没想到他将银钱给兑换成给我娘的诰命,当时只以为他前朝中有故旧牵线做成此事。后来想起来,家大宦,也不至于能有如此能耐请得中官帮忙。” “再则,我那十万两银子是真真送到京兆府尹去填亏空的,如何又变成给工部修船的捐银,再加上颁诰命的礼部,这一件事牵扯如此多的衙关节,一般人如何能行得通,也不能细想。” “后来因缘际会偶遇,陪他养伤,他让我唤他九哥。他举止雍容,学识广博,谈吐清雅,格高洁傲岸,于那玩乐之事全不沾。周大夫冬海替他针灸,他大大方方宽衣解带,十分习惯受人服侍,显养尊处优,久居人上。” “细细想起来,他未说过他就是贺兰,再那贺兰年幼便被人逼迫沦落风尘,若是如此一尘不染的情,怕活不到今日。想来,九哥应该是贺兰公子的客人罢,那日应该是有么事与贺兰约见船上,是我错认。他大约也有么顾虑,不便向我透露真实身份。” 那方子兴,说是九哥在禁卫里当差的朋友,但着九哥那种恭敬之态非常明显。更不必说衣食住行,无论他拿出多珍贵的东,九哥也只做寻常。生死间处变不惊,谈吐见识广博,如冰雪,神若星月,这样的人,怎会是普通人呢?许莼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隐隐明白过来。 盛长洲一惊,料不到许莼竟也早发现那贵公子不是贺兰静江,他着问道:“那表弟可去探查他的根底?可要为兄帮忙?”是担心表弟莽撞,揭破那贵人身份,反倒被怪罪。 许莼微微摇头,带些怅:“他不想我知道,我也就不知道。凡事也不必追根究底,我只识得他是我九哥。”虽则不曾互通姓名,离去也只是匆匆,至始至终不知归处,但他能感觉到九哥待他实是耐心爱护的。 九哥隐姓埋名,终日郁郁,生死之机尚要掩盖行迹,显过得不大好。既能交通衙关节,又豢养侍卫,为何偏还被人暗算到生死一线,甚至连就医都要藏头露面?必仇敌势头非小,不通姓名,很大可能反是保护他。只求九哥与己在一起时,能略微忘忧,便遂心愿,不敢谋求更多。 但这些东,也不能表哥说太细,盛家得个皇商都要顾虑,若是知道己惹上这样背景难料之人,恐怕会更担忧。再则,九哥是他极恋慕之人,长洲表哥是他血脉兄弟,他是不愿表哥九哥有一言半语的微词。 盛长洲哈哈一,心中再不敢小觑这位面上糊涂,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