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玲珑的年少表弟,只携他手道:“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难得糊涂!表弟这是聪明做法,不必再想这些,我们兄弟难得聚首,不可虚度,且叫六婆上些好酒好菜来,我们好生作乐才是!” 许莼:“长洲哥多在京里多呆几日,接下来春闱后放榜,清明、上巳节、浴佛节等等,可热闹,我定带着长洲哥把这京城里好吃好喝的都尝过才好。” 盛长洲叹道:“是不能在京里陪你太久,马上便是天后诞辰,得回去帮阿爹主持祭祀呢。” 许莼这也想起来,惋惜道:“那也是大事,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一边又嚷嚷着叫六婆上酒来,指名定要那酿的羊羔酒来:“正想纵情一醉,幸好今日有长洲哥在,我们今夜不醉无休。” 盛长洲失,夏潮捧羊羔酒上来给他斟酒,一边道:“大少爷是得尝尝,这羊羔酒咱们闽州没有,糯米浸浆肥嫩羊肉、杏仁木香酿出来的,味道醇厚甘滑,蜜甜蜜甜,确实好。” 盛长洲杯中酒果澄澈清美,不急喝,只执杯道:“只怕你们子是为着斯人纵情一醉,白白拿我当幌子,我不当这挡箭牌,明日姑母见你烂醉,怪罪我教坏你,我可担不起这教唆罪名。” 许莼举杯敬下一杯直接饮下去,面上浮起红晕,嘻嘻:“拟把疏狂图一醉,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盛长洲一贯稳的,此刻也有些把不住,拿酒杯道:“连诗都会背,不出幼鳞弟竟是个情痴种子。” 许莼叹一声:“他不上我。”热酒下去,滑入愁肠,许莼此时竟真有些伤心起来:“他想我好生读书,可惜我读不好书。” 盛长洲着许莼面上晕红,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此刻湿漉漉的,想起那贵公子确实命他规劝表弟进学修德,也长长叹息起来,表弟这是注定要伤心的,不若陪他一醉,过些时日,许也就忘这一时的荒唐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