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莼道:“另外贵客茶间,可预订了来办会,三楼就全是我的地了,有个房间既能看到这边一楼二楼经营的情况,也能看到外边景色。” 说完便带他上去三楼,许莼引他进了茶室内,果里头整整一面窗都镶玻璃,正好看外边的湖上景色,极目望去,心旷神怡,甚至依稀还能看到对面的皇城。 春夏秋冬四个书童今日都来伺候,上茶的上茶,摆果子点心的,子兴没进来,自己带五福六礼在外边,只说看看有什么好东,买给家里人。 许莼连忙道:“大哥看上什么只管说,我们打包好到时候送去灯草儿巷去,一点儿不您操心,或是送人的,只管说,我们替您送。” 子兴道:“我可当真了的,到时候拿多了可别哭。” 许莼道:“怎么不真?” 子兴了,自带五福六顺下去了,许莼看又只剩下了九哥和自己独处,越发心内振奋,只看春溪夏潮安排好了,也正打发他们下去,谢翊道:“等等,先替我把带来的礼挂来,咱们赏上一赏。” 许莼大惊:“九哥怎的又带礼?上次的画和书已很贵重了。” 谢翊微微一:“我有我的道理。”说完点了点刚才子兴放在桌子上的长条匣子:“打开,让他们挂来吧。” 春溪利索上来打开,从里头取出了一卷轴画出来,缓缓展开,果去取了个矮屏风过来,挂在了屏风上,是便赏画。 许莼站来看那幅画打眼猛一看是满满当当画了许多人,线条疏密有致,色调古意盎,便赞不绝口:“九哥,这画叫什么?” 谢翊从桌上打开茶杯盖,看这一套白玉杯子里沏嫩绿茶叶,随口道:“叫《重屏会棋图》,宋人摹本,原画是南唐周矩的。你这是什么茶?有些苦。” 许莼道:“是竹叶的嫩心抽出来的。春天到了,竹枝坊咱们家自己茶叶心摘的,难得一个干净,清火解毒的,九哥先尝尝,若是不喜欢,我们换一种。” 谢翊道:“嗯,你这日进斗金的,就拿这茶敷衍我么。” 许莼头都不回,两只眼睛仿佛只粘在了画上:“九哥,我这只有自家人才呢。这就吃个春意野意,图个翠翠嫩嫩的好看,九哥不是俗人。一会儿有好菜呢,您上次中了毒,脾胃定还不好,饭前别喝那些浓茶,就这淡竹叶挺好的,您少喝点儿,别一会儿吃不了正餐。” 谢翊微微一,果只浅浅抿了一口,许莼赞道:“这画好啊,画里又有画,屏风中有屏风,难怪叫重屏呢。这笔法也极瘦极硬,看这衣纹,略带顿挫,应当是传说中的颤笔了。人画的好,这几个人都丰神玉,面容闲雅,看来就很安闲富贵。这是唐时人的画法,丰肌秀骨。” 谢翊道:“嗯,这四个人,是有名字的。” 许莼忙道:“九哥教我。” 谢翊道:“中间那是南唐中主李璟,就那个写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李后主的父亲,你知道李后主吧?就上次你那本南风本子里头那首后-庭花……” 许莼连忙打断:“我知道的九哥,这是李璟,那另外三个呢?” 谢翊心中暗,但仍道:“这另外三人呢,这边和李璟一观棋的是他的三弟,太北晋王李景遂,前面两人对弈的是排行第四第五的齐王李景达,江王李景逿。” 许莼道:“怎么老二不在吗?” 谢翊道:“嗯,老二叫李景迁,二多岁的时候死了。据说原本大臣们很支持他为太子,李璟的父亲也一直不太想传位给他,可惜最满意的次子死了,也就还是立了长。但李璟本人呢,是一直推辞太子之位的,且在继位以后,仍还是将自己的三弟李景遂立为了皇太弟。” 许莼道:“兄终弟及吗?” 谢翊点头,站了来,轻轻点了点中主李璟:“中主本人一直表现出不愿意做皇帝,而是非常想退隐山林的意愿。因此他才授意宫廷画师画了这幅画,向自己的兄弟、向臣子、向天下人、向后世表达自己兄弟有爱,传位于弟弟的决心。” 许莼懵道:“原来是这样,怪道这棋盘上只有黑子,还摆成北斗样,北斗七星为中天最星,这是表示君王之位吧?” 谢翊点头:“对,你能注意到此处很仔细了,淮南子云‘帝张四维,运之以斗’,这四个人的位次,便是兄弟传位的顺序,你再看这后头,这后头屏风里又有屏风,画的老也是有名的。是江州司马白乐天。” 许莼这想不到了:“啊,白居易?” 谢翊道:“白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