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掀开帘子,马家的后辈们搀着他慢吞吞下了轿,他一步三摇,县令都闻讯出来了,他还没挪到衙门门槛,拉着县令的手激动不已地说他从入夏就病了,一直在乡下宅子养着,竟不知城里如此缺粮,声泪俱下求县令一定要准许他为乡亲们出一分力,他愿意捐粮。
县令感动不已,特许他借用粮铺卖粮。
马家大批的粮食入城,将麦价拉低至每斤七十文。
卢栩叹为观止,总算听明白了颜君齐那句“只要让该信的人信了”是什么意思。
他都不知道观阳原来藏着这么尊大神。
卢栩回家,关上门拍桌和颜君齐痛骂,“他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早不知道晚不知道,偏偏这时候知道观阳城缺粮了嘴里说得好听,捐粮,他倒是捐呀难为他假惺惺地摆出那番慈善模样,好家伙,就捐一车”
卢栩激动地给颜君齐比划马家那辆车,“这才多少磨成面,我和三婶一天就能全给他炸成油条,呸”
颜君齐给他倒茶。
卢栩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喝下去,继续骂“演都会演都是好演员还说什么,他一个耳聋目瞎的老头子我看全观阳就没有比他耳朵更灵的”
颜君齐给他续茶,笑道“消消气,他可是你逼出来的,你该高兴才对呀”
卢栩“谁我我都不认识他。”
颜君齐“你也说了,全观阳就没有比他耳朵更灵的,对岸船上放的是不是粮食,你以为他一点儿都不怀疑么”
卢栩呆了呆“他不是被县令大人骗了么”
颜君齐摇头“他怕的不是对岸的粮,而是怕全观阳的百姓都进城卖粮。每家农户存粮并不多,但若整村整村都来卖,只要运输方便,很快就能把观阳填满,到那时候,粮价还有七十文么”
卢栩“船帮卖两百文时候他怎么不出来卖”
颜君齐“人人喊打的买卖,他怎么会跟船帮争呢往年最高,新麦不过三十四十文,卖七十文,他不但能翻倍把粮食卖掉,还能落个好名声。”
卢栩抓着椅子,不吭声了。
好一会儿,他叹道“难怪马家才是观阳第一。”
颜君齐也叹气“是呀。”
他们先前谁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
若按他推测,农户们进城多卖几天粮食,慢慢降价,把船帮拖垮,马家一出手,船帮垮得更快,农户们也跟着垮了。
“往下,粮价要大降了。”
他们知道,别人哪会不知道。
粮食一天天降价,城里再没人抢着买。
原先高价买陈米的,都快后悔哭了。
好在粮价下来了,别的物价也跟着下来了,观阳城总算走出粮荒风波。
卢栩再到城里卖凉菜,价格只剩原先的一半。
便宜了,买的人却多了,除了消耗变大,卢栩算了算,每天也没少挣多少。
尤其是米面不缺了,他又做起了油条。
眼下韭菜正旺着,卢栩痛快地做起韭菜盒子。
卢栩又租了个摊位,他卖凉菜,让卢文挨着他卖油条、韭菜盒子、糖油饼、糖糕、米糖糕、桂花米糕、芝麻米糕。
他摊子上还多了他心心念念的凉皮、凉面。他的芝麻酱,终于可以敞开了施展一番了。
不管卢文怎么吐槽,卢栩坚定了就是卖平价小吃,平价点心,薄利多销。
这钱他赚得舒坦又心安理得。
看满街人重新喜气洋洋地笑起来,卢栩心情也跟着变好。
谭石头早上帮他一阵儿,蹭点吃食,汇报县里的动向,“船帮还不肯松口,还是两百文,我看是疯了。”
“他最低六千文一石收的,成本就要五十文一斤,如今五十五文,哪肯卖”卢栩给人调好凉面,“婶子,要辣椒么”
“少放辣椒多放醋”
“好嘞”
谭石头接过大婶递来的小瓷盆,帮卢栩把面倒进去,卢栩又给大婶拌凉菜。
早熟的冬瓜熟了,卢栩多了道骨汤炖冬瓜,骨汤不要钱,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他家田里白菜种密了,元蔓娘带卢舟拔了不少小白菜,卢栩清炒了卖,十文钱一碗,销量飞快。
县里的主妇们还没琢磨明白卢栩是怎么把油和菜拌匀的,但拌凉菜的水准大涨,只是大多人还是不舍得像卢栩那么放调料,味道总不如卢栩做得好。
谭石头又给一个大婶装好篮子,感叹道“你说船帮都开始卖铺子了,山宝哥怎么还没放出来呢”
卢栩耳朵动了“卖铺子卖哪个铺子”
谭石头“原先那赌坊啊”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