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多了也是醉人的,冬天热一热暖身子最好了。”
卢栩尝过,竟然还有一点儿清甜的果香,他仔细尝尝,又想不出是什么果子,“这是放了香料”
里正“是我们山上产的一种茅草,就春天一阵子是发甜的,过了那季节就是草味儿了。”
尝到现在,卢栩也算看出来了,这位里正是想卖酒给他们。
卢栩放下酒杯,笑道“你们有多少这种酒”
“都有不少”里正笑容更加灿烂,“我们平常也到县里卖,你喝这第一种,是村里最常见的,家家户户酿,一斤六十文,老犟头家的,他要九十文,我家这种甜酒,给个七十文就成了。”
说罢,他还是露出了些紧张。
外孙刚刚找他说这些人是要到朔州北边去的,那里天寒地冻的,肯定喝酒多,要他找卢栩卖酒。
他说得天花乱坠,又是卢栩在观阳名声多大,又是他们县尉如何接待,连县令都知道卢栩的名声。
可里正想着,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买。
酒又不好带,这么大老远颠簸过去,指不定路上能剩多少呢。他瞧着卢栩车也都满满当当的。
不过,他们二百多人,就是卢栩不当货品买,总得有些贪嘴爱喝的吧,他们一人能买一两斤,他们也不少卖
就是不知道卢栩这商队有没有不许饮酒之类的要求,他瞧着卢栩像是个好说话的,可万一是个笑面虎呢
里正笑得表情都有点僵硬了,他报价每斤加了五文钱,是预备着一会儿还价的,也不知道这么报是不是高了。
卢栩“你稍等,我去喊个人。”
说罢,他就往外面去了。
里正往门外张望着,也不知道卢栩去干吗,紧张地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
片刻后,卢栩把在另一个院子正吃饭的梁山宝叫来了。
“你尝尝,要是运过去好卖么”没旁的空碗,卢栩直接在他刚刚用过的酒碗里倒酒,让梁山宝尝。
梁山宝端起碗尝了尝甜酒,只轻轻咦了一声,“这酒挺甜。”
卢栩给他倒了第二种最烈的,“这个。”
梁山宝喝一口,一怔,又喝一口,随即笑道“这个酒好这个好我们遇见雪天在外头喝这种酒才能暖和”
卢栩笑着点头。
北境冬天冷,就是有再多防护,也不时有人在野外冻伤。
带上酒壶喝一点儿,可以起到活血暖身的效果,大概就是这样,寒冷地区的人酒量才特别好。
他听梁山宝提过蛮族人腰里常常别着兽角做的酒壶,石头买过,他们都觉得有股怪味儿,卢栩猜八成是奶酒。
他车队里原本就有一车酒,不过观阳烈酒少,这次遇到也算意外之喜了。
最后一种,梁山宝评价也不错,不过有前面的作对比,就没那么惊艳了。
卢栩却觉得这种和甜酒不错,好喝
就是这次不往北运,等他回来也可以往观阳运一些,往南边卖一卖。
卢栩问“老丈,这种酒你们有多少”
里正见他真要,但只问了老犟头的酒,有点高兴,又有点遗憾“一二百斤是有的,我叫人给你喊老犟头去。”
卢栩忙道“不急不急,这两种我也要,咱们先谈谈价钱。”
里正一愣“也要”
卢栩“要,不过我实在是没车装了,你们村有空闲的板车能卖我么谁家有旧棉被、稻草垫子什么的也卖我些,铺车上”
最后,价钱谈拢,三种酒分别各降十五文,都在对方满意区,皆大欢喜。
他一口气买了三车酒,把老犟头家的存酒一口气全买了,还让别人家给他留着,等他回来他还要。
听说酒他全要,哪还用他买被子,那名以犟出名的老犟头直接把自己的棉被掀了要给卢栩垫车。
最后村民们从各家拿稻草,把酒包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时间不够,就要挖土和泥,在外面再包一层防震泥了。
出村时,全村人为他们送行。
这个世界充满阻隔,又从来不缺乏热情和真诚。
同样的距离,似乎也比他曾经习惯的世界更加遥远。
但是也因为这样,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别。
十里不同天,处处有区别,认真去找,就像玩游戏一样,惊喜随处可见。
做菜也好,经商也好,他都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努力赚钱,不过真做了,又发现乐趣诸多。
把此地的东西运到他乡,再换回这里短缺的东西,做这样多赢的交换,收获的不只是钱。
卢栩掏出颜君齐给他做的随身小本子,用削尖的炭条在上面记下一路上各个村子的名字和地址,等回家时,要一处一处分享给君齐和卢舟他们听。
他回头买酒的村子,村口人群还未散尽,卢栩想,等回来时一定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