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卢栩出发时,那三位老板已经和卢栩约定下次来要如何好好招待他,带他去吃文丘特产,还叫账房把上半年的分红都提前给卢栩送来了。
罗纯看得叹为观止。
文丘县尉派来的两个年轻的小官差一路送他们北行,快走完县城附近的大道,主动问起卢栩“卢当家,咱们走近道,还是走乡道”
卢栩问“近道何解乡道何解”
官差道“近道就是从咱们文丘往北直行,到崇宁县路途最近,要翻山,乡道就是绕远,经过些村子。”
另一人道“卢当家,您要是不匆忙,就走乡道吧,近道虽近,一路过去也没几个村,咱们这么些人,走在路上想讨口水喝都不容易,那些乡道是周边村子里的人经年踩出来的,道虽不宽,但大多都平整好走,咱们歇脚也方便。”
卢栩本就存着要和沿途各地交流互动的心思,自然没拒绝走乡道。
他们和普通的小货郎、行商不同,二百多人也不怕到哪个陌生村子被人敲了闷棍。
卢栩痛快道“听你的咱们走乡道。”
小官差很高兴,一路带着他们进了村。
进了第一个村,卢栩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建议,这村里他有不少亲戚,里正还是他姥爷
他们走了一天了,晚上正好要落脚,卢栩给了个公道价格,让里正帮他们找了几个宽敞的院子停放东西,歇脚住宿。
跟卢庆走过一趟北境的那伙人面面相觑。
他们上次可不是这个风格,风餐露宿不说,也不太愿意住到村里。
这也太花钱了
他们想了想,派大个子去找卢栩,说他们不想住屋子,就在晒谷场凑合一晚就行。
卢栩笑“你怕晚上被药倒迷晕呀”
大个子愕然“啥”
他就想省个钱,压根没想过还有这种风险,再看这些帮他们喂骡子、倒水的朴实村民,硬生生从人家憨厚的脸上分辨出几丝狡诈来。
卢栩“你当光你害怕要不是那位小差役领着,咱们这么多人,还都这样的长相,哪个村子敢让咱们借住”
大个子再看他们的队伍,一大半都是解甲老兵,嗯
瞧着是挺不好惹的。
卢栩拍拍他,“叫大伙儿轮流吃饭吧,人家碗筷都不见得够,咱们才出门,路还远呢,往后有的是机会风餐露宿。”
而且人家收钱又不贵,一个大院子才收了他们一百文,够挤二三十人。
这可比他和颜君齐去州府考试路上打听到的价格便宜太多了。
能住宿的时候,他才不要委屈自己。
干粮他们自己有,只借了人家的厨房使用。
调料和柴火他们要用,水也要用,卢栩又付了些柴火钱,还买了些新鲜的蔬菜。
拿了钱的人家合不拢嘴地帮他们打水。
二百多人可不少吃菜不少烧柴,卢栩给的钱比他们挑到附近镇上卖掉还要划算。
起初对他们有点成见的人家马上也好奇地过来打听了。
观阳和文丘方言差距也不太大,至少相互听懂全然无碍,没一会儿,两边就热络地聊起来。
还有胆子大的跑来问卢栩能不能看看他们带了什么货,都卖多少钱。
村里的小孩见卢栩用铁锅炒菜,好奇地凑过来看。
卢栩将从县城带来的烧饼掰开给他们吃,加了酥油的烧饼吃起来酥脆可口,层次也多,村中的小孩甚少吃白面,更别说这样七八文钱一个的烧饼,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凑在卢栩旁边,红着脸腼腆地小口小口咬。
最小的那个也就两三岁,卢栩想起家里的卢锐,忍不住又捏了捏人家小脸。
晚饭时,里正和两个小官差来找卢栩、卢庆他们喝酒,卢栩是不敢再喝了,要以茶代酒,不料挺和善好说话的里正却非要他尝尝,他带了三坛子酒,还每样都让卢栩尝尝。
里正脖子都有点急红了“就尝一口”
这哪还能推脱,卢栩一尝,马上怔了怔,不确信地又喝了一点儿,随即望向卢庆和罗纯。
“二叔,纯哥,你们尝尝”
里正紧张化去,露出很自得的笑容来“尝尝,怎么样我们村的酒是不是比你们的酒好喝”
罗纯和卢庆尝过后也怔了怔,卢庆平时不太喝酒,尝不出到底差在哪里,罗纯却脱口而出道“水”
里正竖起大拇指“我们村里酿酒,用的是山里的山泉水,那水入口就是甜的”
卢栩又尝了尝别的两种,被第二种的度数呛到。
这里可还没蒸馏酒,能做成这样纯度的酒已经相当惊人。
里正笑着给卢栩倒了最后一种,“哦,那个是老犟头家酿的,数他舍得下粮食,劲儿也最大了你尝尝这个,这是我家婆娘酿的。”
小差役道“我姥姥酿的酒度数低,喝着甜,女的也能喝,不过可不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