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细碎的金与银。 蓬船晃动,施黛一个踉跄,被人轻轻扶稳肩膀。 江白砚随她登上蓬顶,在清寒冬夜里,携来一股冷香:“施小姐,当心。” 江公子。 果然很有安全感。 “多谢。” 施黛侧头,冲他咧开嘴角:“我继续走啰。” 蓬船再晃,少女好似一袭轻烟,接连踏上几艘画舫顶端。 还没等画舫中的男男女女有所反应,她已轻灵腾起,离开此地。 “小妹妹。” 倚窗而笑的娘子们花枝乱颤,朝她背影娇声喊:“新年快乐,有空再来。” 施黛闻声回头,明眸皓齿地一笑,算作道别,抬手挥一挥。 不知是谁瞥见她身后的江白砚,哈哈大笑:“两位好情调哇!” 这话说得暧昧,施黛脚步微顿,险些滑倒。 越过凤凰河,幻术在肉眼可见地减少。 蜘蛛精中了江白砚一剑,血流不断,必须捂紧伤口,不让血迹暴露行踪。 它本就左支右绌,这会儿竭力释放幻术,体力更是所剩无几。 施黛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曾经跑过最远的路程就是八百米,这次就算有符箓加身,追了蜘蛛精这么久,也难免感到疲倦。 必须速战速决。 额头早被汗水浸湿,眼见和蜘蛛精的距离渐渐缩短,施黛握了握掌心,湿濡 一片。 前方巨影再变, 竟幻化成一座莹白琼楼, 楼中云雾缭绕,祥云团团簇拥。 但听仙歌悠扬,数名身穿胡人装束的舞姬款步上前,个个粉面桃腮,含羞带怯。 施黛没忍住吐槽一句:“这蜘蛛精装神仙装上瘾了?” 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它用来迷惑人的幻象,居然还是这种类型。 江白砚没什么表情。 在他看来,红粉骷髅皆如草芥,激不起半分怜惜。 手中长剑一振,转眼间,将好几个舞姬的脖颈斩断。 幻象湮灭,白烟弥散。 施黛同样反应迅速,抓着蜘蛛精施法结束的空隙,在视野之中,捕捉到转瞬即逝的黑影。 找到了。 伤口在逃窜中迅速崩裂,真正的蜘蛛精,是会流血的。 与江白砚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同时动身。 剑芒冲天,白衣少年欺身向前,斩断蜘蛛精吐出的坚固蛛网。 “受命在天,上升九宫,火灵交换,灭鬼除凶——” 挥出一张灭鬼除凶符,灼灼烈焰腾升而起,施黛凝神:“敕!” * 偌大的长安城里,从不乏新鲜有趣的人与事。 譬如今日,就出现了数年难遇的异象。 自长寿坊开始,夜空中陆续绽开绮丽夺目的光华。 有的是清雅怡人的粉白莲花,有的是娇艳欲滴的牡丹,有的又成了空中楼阁、瑶台银阙,据目击者声称,仙宫里,甚至有乐声回旋。 平民百姓们分不清那究竟是幻术还是烟火,只觉得格外好看。 到最后,为一切画上句点的,是凤凰河边轰然爆开的莹光。 漫天光晕宛如银河落雨,成为这场盛宴的压轴大戏。 蜘蛛精在缠斗中死去,妖丹碎裂,妖气四溢,勾织出千千万万光怪陆离的虚影。 “哇——” 施黛腾地一下坐在房檐上,仰起脑袋,由衷感慨:“好漂亮。” 真的像烟花一样。 仰望天边,有氤氲的烟,朦胧的霞,若隐若现的宫阙,飘摇远去的人像,全是从蜘蛛精妖丹里爆出的幻象。 施黛抬手,兴冲冲指向月亮:“江公子你看,那里还有只兔子!” 他们两人立在房顶,视野开阔,是绝佳的观景位置。 这样的冬夜里,月明星稀,云朵柔软,像一团又一团圆嘟嘟的棉花,只需瞧上一眼,就叫人心生欢喜。 施黛眯了眯眼,好心情地笑起来。 江白砚擦干净剑锋,侧目看去。 她今日假扮郑家阿姐,穿了件平平无奇的朴素绿裙,此刻懒洋洋坐在覆满积雪的房檐上,裙摆荡开,铺出荷叶般生机勃勃的色彩。 许是被冻到,施黛往手里呼出一口热气,脊背轻颤。 让他想起打盹儿的猫。 “施小姐。” 江